295:设套(2/2)

理顺这些兄弟姐们间的关系,颜霏歪着头,眨巴着眼角道:“胡姨娘生下的那个男孩,本来可以成为爹的庶长子,却平白无故地没了,怀疑是娘动的手,确实有那么点害我的由头。不过,话说回来,那孩子没了,说明她没那个命,能怨得了谁?若真要怨,只能怨她自个没保护好孩子。哥,就她了,咱们就让她背黑锅,待事情了结后,再想个妥善的法子为她正名就是。”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她又道:“咱们府里现在除过我和四小姐待字阁中,还有潘姨娘生的三公子年幼没有成家,其他的几位嫁的嫁了,娶妻的也娶妻了,就是不知胡姨娘生的那位二公子是个什么脾xing,可千万别让他给咱们节外生枝的好。”

水牧文道:“二弟不是个心思活泛的,咱们无需过多担心他生出什么事。”沉默了一会,他又道:“寻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对他点下胡姨娘的事,这样的话,咱们的计划就更为稳妥些。”颜霏点头,“既然哥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兄妹俩又说了一会话,水牧文告辞,径直去了静院。

颜霏则是唤喜鹊和翠喜到身旁,在她们耳边仔细交代了些事,然后躺上chuang,寻思着后面该如何着手。

在水牧文去静苑没多久,围在芳院周围的侍卫就收到慎国公传来的命令,立刻撤退离去。

闻知这个消息,水依晴先是一怔,跟着心下禁不住一阵得意。

不是对她疾言厉色么,最后还不是帮了她。

变了,就这样还能变得多能耐?

稍作收拾,就在丫头陪侍下去了芳院。

她很确定是自己今个上演的一出姐妹情深,及’含泪‘请求起了作用。

到芳院门口,果真再没人阻拦她。

母女俩相见,少不了说些体己话。

暖阳洒满一地,但并未给这太过寒冷的天带来多少温暖。

“姨娘,你说爹撤掉了围在芳院外的侍卫,也没再让下人阻拦我来看你,只是因为五妹在他面前替你求情起到作用,还是说他不再怀疑你与五妹身上发生的事有关?”与岑氏说了阵子体己话,就到了用中午饭菜时间,水依晴没回自个院里,陪着岑氏坐在一起用罢午食,在榻上躺了一会,见岑氏午休醒转,起身便到chuang边坐下,蹙眉问道。

“傻孩子,你都说那小JIan人变得与以往有所不同,怎就信是她在你爹面前为我求得情?”变了吗?单纯的蠢丫头再变还能变成怎样?哼,等过了这敏感时期,她倒要看看蠢丫头到底有哪不同。

水依晴眼睑微垂,思量了一会,抬眸看向岑氏,“姨娘,那你的意思是……是爹信你与五妹身上发生的事无关,才下令撤走芳院外的侍卫,并允我过来看你?”

“你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姨娘不知,但姨娘知道他对我还是有情意的,否则在一开始怀疑我时,就会与我翻脸,甚至于丢我去祠堂。然而他没有那么做,只是吩咐侍卫围住芳院,不准咱们母女见面,如此做做样子,不过是做给苏氏看罢了!”

岑氏眉眼含笑自以为是地对女儿说着。

“姨娘,爹的所作所为真是你说的这样吗?”水依晴眸带犹疑,似是对岑氏说的话并不全信。

“你这孩子,这么些年过去,你难道看不出你爹对我的感情吗?说句不该这会子对你说的话,你爹每次歇到姨娘院里,都有着使不玩的劲呢!回回都是我求饶,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说到与慎国公的chuang事,岑氏登时宛若少女怀春一般,眸色迷离,姿颜犹在的脸上也渐渐泛起酡红来。水依晴这会早已羞得垂下头,“姨娘,女儿还未许配人家呢,你怎就在女儿面前说这些话……”真是羞死人了,她知道姨娘得爹的心,可再怎样,姨娘也不该把她和爹的chuang事拿出来对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说啊!

发觉你女儿羞得只差找个地洞钻进去,岑氏回过神,笑着道:“这会就咱们母女俩,有什么好害羞的,刚才的话姨娘迟早是要对你说的,只不过有些提前罢了。”见女儿依旧羞红着脸不抬头看自己,岑氏又道:“男人的身体好不好,可是关乎着女人一辈子的xing福呢!文人好附庸风雅,是极得女子倾慕,但chuang上的事还是行伍出身的爷们厉害些,依姐儿放心,若是姨娘给你谋算不到煜王这个好夫君,也会想法子让你爹在军中给你找个年轻有为,身体力壮的好儿郎!”

因岑氏的话,水依晴脸上的红晕本愈来愈深,倏然间听到她提起摄政王,头立时抬起,道:“姨娘,与你说这么会话我都忘记告诉你了,皇上突然驾崩,大皇子继位为新帝,念新帝年幼,太皇太后下懿旨封煜王为摄政王,辅佐新皇处理朝政。”

“这么大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岑氏敛起脸上的笑容,喃喃道:“院里没听一个丫头妈子提起。”

“姨娘,芳院被侍卫围得密不透风,加上爹向来不喜府里的人议论皇家的事,芳院的丫头妈子如何又能得知外面的消息?”水依晴低声说着,岑氏似是在听她说的话,又似是什么都没听,只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璟王呢?他为何没做摄政王?”看向女儿岑氏若有所思地问道。

水依晴嘴角动了动,道:“皇上驾崩当晚,璟王带着阳郡王失踪不见,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静默了一会,她接道:“听坊间百姓传言,说璟王经受不住失去爱人的打击,才离开了京城。”眼里划过各种思绪,岑氏唇角往上一勾,眸中涌出抹势在必得之色,一字字道:“既是这样,摄政王妃的位子只能是你的,姨娘绝不会便宜了苏氏那个JIan人和她的蠢丫头!”

“姨娘……”能嫁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哪个女子不想,以前她是对那有着蓝发蓝眸的男子有所忌惮,但在那蠢丫头进宫后,她嫉妒的发狂,跟着听到她要在宫里多住些时日,心底腾起的妒意更如杂草般疯长,不怕,那蠢丫头都不怕煜王的蓝发蓝眸,她也不会害怕!

再说,煜王与璟王乃双生,那么他的样貌定与璟王一样俊美若天人。

一生有这样的美男子相伴,是女人都会极其感到开心。

更别说煜王成了尊贵无比的摄政王,她要嫁给他,要做摄政王妃,要成为天下女子艳羡的对象。

然,她的愿望能成真么?

姨娘会有法子助她嫁给摄政王么?

水依晴心里没底。

长时间没听到姨娘说话,她又小声地唤道:“姨娘,太皇太后好像很喜欢五妹呢,我怕是没希望嫁给摄政王!”

岑氏握住女儿的手,眼里闪过丝算计,笑着道:“太皇太后越喜欢那蠢丫头越好,等蠢丫头给咱们铺好路,然后由你取而代之直接嫁给摄政王。”

“姨娘,你是不是还在琢磨那李代桃僵之计?”

水依晴对上岑氏的目光,试探着问。

岑氏点头,拍拍她的手背,道:“姨娘还是那句话,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做你的摄政王妃就好。”

“姨娘……,你总这样打趣女儿,迟早有天我会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水依晴羞臊得依在岑氏怀里,想到自己的美好未来一颗心砰砰砰地直跳!

岑氏捏捏她的鼻头,怜爱地笑着道:“那也得你有能耐变成一只小老鼠不是,若你果真能变,我和你爹又成什么了?”说着她笑出了声。

水依晴稍一思量她的话,捂住嘴跟着笑了起来。

“主子,府里出大事了”连翘急急忙忙的声音从屋外忽然传入。

母女俩登时收住笑声,互看一眼,岑氏抬手抿了抿发髻,敛起心神,下chuang和女儿在榻上坐好,对着屋外道:“进来吧!”

“是。”连翘应声,推门而入,跟着随手合上屋门,“奴婢见过主子,见过四小姐!”朝两位主子见了礼,她恭谨侍立一旁,低着头禀道:“回主子,四小姐,琴院的胡姨娘出事了!”

“哦?”岑氏眉梢一挑,胡氏出事了?她能出什么事?自打那年诞下龙凤胎,她可是一直低调做人呢,生怕自己太过招眼,惹来他人嫉妒,进而谋害她那一对孩儿,“胡姨娘出什么事了?细与我说说。”拧眉思索片刻,岑氏盯视着连翘道。

连翘道:“具体怎么回事奴婢并不知,不过,听说胡姨娘被国公爷命侍卫带到了静院,不多会,静院就传出一阵杖刑声,还有,还有就是国公爷不许二少爷进入静院大门,让夫人身边的蒋妈妈转告二少爷,说只当没胡姨娘这个生母!”

“你亲自去静院附近打听打听,看看胡姨娘到底犯了什么事,会被国公爷突然抓起来拷打,快去快回。”从连翘嘴里没听出什么有用的,岑氏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摆摆手,着连翘即刻去打听胡姨娘出事的具体情况。

“是。”

应声后,连翘屈膝一礼,退离而去。

“姨娘,好端端的爹怎么处置起胡姨娘来了?”水依晴听见门外脚步声走远,皱着眉问岑氏。

“等连翘回来,咱们自然会知道她出了何事。”

岑氏斜靠在引枕上,揉着额头回女儿一句。

约莫过去有两刻钟时间,连翘匆匆返回,禀岑氏,“回主子,奴婢……奴婢打听清楚了……”因走得太急,连翘关上房门,站在岑氏母女面前,连喘了好几口气,才接道:“夫人查出五小姐身上发生的事,是胡姨娘而为,就给老爷说了这事,然后老爷就着侍卫将胡姨娘带到了主院。”岑氏欲除去水筱晴的事,连翘身为她的心腹,多少事知道一些的,刚才大厅大胡姨娘是因五小姐身上发生的事,被慎国公着侍卫带到静院对峙,心里不由为主子,为自己松了口气。

苏玉锦,你查了这么久,就查出是胡氏要谋害你的女儿?这就是你的能耐么?岑氏坐正身形,看着连翘道:“胡姨娘可有承认是她所为?还有,夫人凭何说是胡姨娘要害五小姐?”

“回主子,夫人那人证物证都有呢!奴婢听主院里传出消息,说胡姨娘因一件陈年往事,对夫人怀恨在心,然后让她身边的柯娘勾结五小姐身边的惠梅,在五小姐的饭菜里,还有茶水里下毒,才害得五小姐身子愈来愈弱,好在有夜相及时诊治,五小姐的身子后来才逐渐好转,谁知,那些渗入五小姐体内的毒素,很难完全清除,且饮食不当,很容易激发那残留的毒素,那日一早五小姐突然没了气息,就是与那毒素被激发有关。好在那少许毒素并不能致人毙命,只会让人闭气数个时辰,这也就有了五小姐第二日夜里醒来一说。”

连翘后面说的话,岑氏并未细听,她此刻想着的是胡姨娘因一件陈年往事,恨苏氏才隐忍多年,想法子欲谋害水筱晴的命。

陈年往事?

蠢货,还真把那孩子的死,算在了苏玉锦头上!

眉间闪过一抹嘲讽之色,岑氏勾起嘴角道:“惠梅可是五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听说还是夫人拨到五小姐身边伺候的,其忠心根本就不用怀疑,她就这么认自己背上谋害主子的罪名吗?”

连翘道:“惠梅自是不认的,可在柯娘将她供出,由不得她不认!”

“那胡姨娘认了?”

岑氏又问。

“那倒没有,不过,柯娘却是认了的,她说她恨夫人,恨夫人当年用手段除去胡姨娘的孩子,还说夫人佛口蛇心,是个十恶不赦的妇人!看着多年过去,自家主子仍一想起那已死的小少爷伤心欲绝时,她就想着要为主子出这口恶气。”

“要替自己主子出气,为何不去谋害宫里那位,及幽澜院那位?”

岑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她有想过除去大少爷和大小姐,奈何大小姐在宫里,她就是再有能耐,也把手伸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至于大少爷,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大少爷院里的奴才妈子,都是夫人从娘家带到咱们府里的老人儿,就是伺候的小丫头,也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一家人的卖身契可都在夫人手里握着,因此,她们绝不会对夫人,对大少爷有二心,如此一来,幽澜院就如铁桶一般,她也没机会动手。”

连翘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得很仔细,“没得法子她最终把主意打在了从小就体弱的五小姐身上,而惠梅虽是夫人安排在清华苑伺候的,但因是管家从府外买回的孤女,夫人那除过她自个的卖身契,再无可拿捏的。”

“惠梅不愿被利用,柯娘就拿二少爷做幌子,说只要惠梅答应帮胡姨娘办事,事成之后,胡姨娘会做主将她纳给二少爷做姨娘,惠梅经受不住*,便应下为胡姨娘做事。”

“继续说。”

岑氏端起茶盏,垂眸看着水面上漂浮的几片茶叶,淡淡地说了句。

“是。”连翘应声,接道:“夫人在两天前就查出五小姐身上发生的事,是胡姨娘而为,但她想着等五小姐从宫里回来后,亲眼看着这些谋害她的人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并且要五小姐学会看人、用人,免得以后嫁给摄政王,吃了后院女人的亏,就才在今个五小姐回府之日,与国公爷把她查出的结果道了出。”

“人证是有了,那物证呢?难不成夫人有着下人在柯娘屋里搜出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