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香感觉好些,便带着众人下山回家。
夜,寻园人都睡了。
逸安居外角落梅树前,有个黑影贮立不动,泪水无声地爬满她脸。抬头看着夜穿疏稀星星,天高云淡,明天将是个大好晴天,明天……我明天怎么办?
疑问和焦虑布满她心里。
一道人影悄然而至,一只手落她肩上,柔声相问,“莲儿,都子夜过了,你还不睡?这个季节梅花又不开,你这里看什么?”
莲儿赶抹去脸上泪水,强颜欢笑道,“天气有点热了,屋里有些闷,我外面乘会凉。这就回屋。倒是你平日和秋惠瞌睡极好,此时怎么跑了出来?”
“少奶奶晚上突然醒来,吴妈妈今天有些着凉,怕过给少奶奶晚上去了客房住,所以她叫得大声,找你不着,正好我今夜有些子不舒服,起了夜,隐隐听到隔壁少奶奶声音,才跑过去,少奶奶说饿了,问我看到你没有?我说出来看看,顺便去厨房给少奶奶弄些吃,一出来便见梅树前有团黑黑人影,猜测是你,过来一看果然是你这想心事。”秋菊笑道。
“什么心事不心事?”莲儿反驳,“你回去睡吧,我厨房里有给少奶奶备好夜宵,端来就可以了。”
秋菊拉着她手真诚道:“莲儿,你年纪虽比我们小点,可是做什么事都比我们能干聪明。跟着少奶奶后,蒙主子和你宽待,我和秋惠才过着活日子。早想感谢你恩情,一直没有机会。如是你有需要我们出力地方,管吩咐。若是你心中有心事,相信我话,不妨与我说说,免得藏心里闷出病。”
“我哪有什么心事?”莲儿跟往常一样活泼起来,淡笑着回她一句,“你回房吧,我去端夜宵。”
“我跟你一起去。”秋菊醒了,这时也没什么睡意,执意要跟她一起去厨房。
老王离开寻园时,给寻香留下逐月养胎法。莲儿和吴妈妈很心细,完全按逐月养胎法给寻香做饮食。即使夜里都火上煲着汤食。
今夜吴妈妈灶上煲着菊花乌鸡汤。莲儿和秋菊到厨房舀了一盅鸡汤,端了一盘果饼,回到逸安居。
寻香已经披好衣衫坐了起来,饥饿令她难以安睡。
莲儿和秋菊从外间进来把,把食物放到桌上,寻香抬头看一眼她们,莲儿笑着赶秋菊回房去睡觉,秋菊不放心地看她一眼,主子面前不好多问,便低头退了出去。
这一切没有瞒过寻香眼睛,不说秋菊出去前那不放心一眼,只看一眼莲儿,她便发现莲儿笑不象平日那样爽透,幽黑眸子里显然有什么牵绊,另有知交姐妹深深了解直觉,感觉莲儿有点心事和不乐。
“莲儿,刚才去哪了?”寻香笑着问她。
“我去厨房里看灶上火熄了没有,怕你半夜突然饿了,灶上食物冷了。碰到秋菊来厨房,才知你果然饿了。老王大夫说没钱,怀孕上了三个月食量便渐渐大起来,夜里也容易觉得饿。”莲儿拿起汤勺,边搅边吹汤,说话样子和语气跟平常没有两样。
“你过来。”寻香向她招下手。
莲儿走到她身边,寻香站起来,挨起她下巴,笑道:“瞧睫毛还有哭过痕迹。”
莲儿掩饰道,“刚才路上,风吹过时,眼里迷了沙子,所以出了点泪水。”
“你有心事。”寻香按着她坐下。
莲儿却站起来,端着汤盅递到她手上,“刚厨房里用冷水冰过一会,路上又吹了点风,这汤温度很合适,还有这鸡肉炖得很合适。”
寻香确饿了,闻到食香,食欲大振,喝两口汤,咬着一块鸡肉,莲儿又把一个果饼递过来。
寻香放下汤,拿起饼轻轻啃咬。
鸡汤味道飘进莲儿鼻里,胃里一翻,脸色一白强行把胃里上翻东西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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