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厅中人影绰绰,西首生了好大一堆火,十多个人团团围着,在火旁烘烤给雨淋湿了的衣物。这群人身穿暗绿色或青色长袍,各人身上带着兵刃,是一群武林人士。厅上站着四个捕快打扮的汉子。这四人也是刚进来避雨,正在解去湿衣,斗然见到与郑安傻根同行的江芯月,不由得眼睛都是一亮,他们眼光本来落在人群中的一名女子身上,但自江芯月进厅后便再也移不回去。
围在火堆旁的人见得三人,都让了开来,招呼他们靠近烤火。人群中一一个十八九岁的靓丽少女,叫谢玲玲,她爹爹谢六一乃雷州龙马铁拳宗的掌门人,是个高瘦汉子,一群门人弟子跟在掌门人身后,从FJ泉州回宗,不想经广州时遇上冬季罕见的大雨,大小客栈根本容不下他们一群人,迫不得已便选了户大户人家投宿避雨。
谢玲玲见刚进来的江芯月神情委顿,双目红肿,自是途中遇上大雨,十分辛苦,这般穿了湿衣烤火,湿气逼到体内,非生一场大病不可,当下打开衣箱,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走近去低声说道:“姐姐,我这套粗布衣服,你换一换,待你烘干衣衫,再换回吧。”江芯月烧得不轻,却还知感激,迷迷糊糊向她一笑,站起身来,谢玲玲拉了江芯月的手,惊道:“姐姐你发烧了!”郑安拱了拱手道:“这位姑娘,我小妹不胜寒风冰雨,终于病倒,我二人都是粗莽男子,不会照顾也不便照顾,劳驾你帮帮忙,这番恩情,我三人永远记在心里。”谢玲玲莞尔一笑道:“什么恩情,出门在外,不正该你帮我,我帮你吗?”说完扶着江芯月,两个女子到后厅去借房换衣。
谢玲玲本来算得是个美女,但这带病少女一到,立时就比了下去。四个捕快互相一望,脸上现出特异神色,心中都在想像那少女换衣之时,定然美不可言。一名黄眼捕快最是大胆,低声道:“我瞧瞧去。”另一个笑道:“老雕,别胡闹。”那叫老雕的捕快摆手示意不会有事,手执弯刀站起身来,跨出几步,有意无意跟在二人身后。
谢六一的大弟子丘南兴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汉子,见得四位官老爷一进来就往师妹身上瞟个不停,心中早一把怒火,见那老雕走向后院,转头向师父望了一眼,只见谢六一闭着眼睛在养神,又见众师弟围在师父身周、全没注意到自己,于是跟随在那捕快身后。
那叫老雕的捕快不敢跟得太紧,出了花厅之后便不见了二名女子身影,正四处寻找,突听到背后脚步响,转过头来,见是一位拳门弟子,咧嘴一笑道:“小子,你跟着作甚?”丘南兴道:“官老爷,你自己想干什么,我便想干什么。”那老雕笑道:“我想找茅厕轻松痛快,哈哈!”丘南兴怒道:“好一张臭口,不怕舌头被割了下来。”老雕收起笑容喝道:“小子,你想挨揍吗?”丘南兴道:“官老爷,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好色成性,今日就招来祸患。我得好好教训你一顿。”老雕哈哈一笑,扬了扬腰中弯刀,道:“那么我腰中这一把刀是什么字?”丘南兴冷冷地道:“是个‘阉’字!”
“好大胆,臭小子你胆了生毛了吗,看看到底是谁阉谁。”老雕怒气冲冲地道。
“好,那咱们就悄悄比上一比,看看你腰间上的这把刀,是不是就是色字头上的那把刀。嘿嘿。”
捕快老雕自恃武艺了得,没将这猖狂小子瞧在眼里,只是见他同伴甚众,己方只有四人,若是群殴,定要吃亏,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要悄悄打架,那是再好也没有,便点头道:“好啊,咱们走得远些。若给你师父听见了,这架就打不成。”
两人穿过天井,要寻个没人的所在动手,却怎么也找不到个合适之所,丘南兴心下焦急,便道:“这儿是主人家,咱们四处走动确实十分不对,不如就到花园中打吧,看看谁最终成为一只落水阉狗。”老雕不禁发怒,喝道:“谁怕谁,你这只臭阉狗,这就去花园在雨中打上一架。”
二人走出廊郭,冒着冰冷刺骨雨水走进花园,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二人全身均已湿透,老雕更冷得不自禁微微发抖,丘南兴嘲道:“官老爷儿,瞧你这副娇贵身板,我劝你早早认输得了,免得回家生一场大病,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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