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一笑感天动地的好看,但瞧在阿镜的眼里,无端却有点儿惊心动魄的意味。
眼皮不由自主地猛跳了两下,这显然不是个很好的兆头。
对面秦瞭冷笑了数声:“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幻化我蔺掌教的模样?潜入山中,意欲何为?”
蔺渺横剑在前,轻轻弹了弹剑身:“观主何必多问,观主在这方圭山中称王称霸,若当真造福一方百姓,却也是善德善缘,然而你看看……”
剑尖一指地上化为枯骨的仙侍少女:“观主欺世盗名,阳奉阴违,手段残忍,所作所为,着实有违天和,我辈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罢了。”
秦瞭道:“这些女娃子,都是身负奇特命格体质,就算不为我所用,迟早也会被修行者发现,脱不了如此命运。我用她们区区肉身来提升修为,也更能造福无限苍生,不过是牺牲小我,成全大众罢了,这有何不妥?”
阿镜在旁听得毛骨悚然:“呸!我如今要是也把你弄成那个样子,自己去造福大众,难道你会很乐意?你有没有问过这些女孩子的想法?”
秦瞭望着她笑道:“你若是也要来采补我,我当然乐意,方才我们不正是要如此吗?”
阿镜顺着他的目光往下,忙把自己凌乱的领口整了整,又离蔺渺也远了些。
秦瞭却又道:“待我解决了此人,再同你合和双修。”
话犹未落,手底一道白光,如同锋利的剑气般袭向蔺渺。
蔺渺横剑一挡,只听“铛”地一声,那白光却是一段缎子似的东西,猛然卷住剑身。
虎口一震,长剑像是要随时脱手而出,蔺渺拧眉,猛然间身体腾空而起,竟是随着这剑直飞向了秦瞭。
阿镜在旁看的分明,心惊之余,忙偷偷地将身体贴在墙壁边上,小心翼翼往外蹭去。
原来她因为不喜这位“蔺渺”身上的气息,如今见情形如此,又怕他打不过秦瞭,索性趁着这个时候赶紧逃走。
阿镜一边偷跑,一边留意那边战况,见蔺渺被那白缎拽着靠近秦瞭之际,突然撤手扔了长剑,双掌一挥,手底清光涌动,袭向秦观主。
这人倒是机变,又或许是故意假装被秦瞭牵制,却在两人近在咫尺的瞬间突然发难,让秦瞭避无可避。
可他虽防不胜防,秦观主却更快若闪电,双掌撤回,挥袖一挡,整个人旋风般后退。
间不容发中两人过了数招,趁着这个时候,阿镜已经飞跑到自己掉下来的地方,原来先前她醒来的时候,看见边角有极窄的石阶蜿蜒往上,想必是出去的路。
她听见背后两人交手发出的呼喝之声,却顾不得再回头看战况,提着裙摆往上狂奔,只想快点儿逃出去,再想法子带了张春跟众仙侍离开。
这“蔺渺”能除掉秦观主自然最好,但如果技差一筹,他们这些人就都活不出来了,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阿镜一口气跑上台阶,果然见墙壁上一道木门,忙举手打开,往外奔去。
这次她没有跑多久,就看见有一线光,隐隐似乎还有人声传来。
阿镜正想一探究竟,头顶一扇门被打开,有人探头,跟她打了个照面。
周论酒一惊之下,喝道:“是这小妖女!”
当即不由分说,纵身跳了下来。
阿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此人,见周论酒凶神恶煞地扑过来,躲闪不及,一把便给他擒住。
周论酒厉声:“你这妖女,竟敢假冒仙侍……你怎么在这里,观主呢?”
阿镜眨了眨眼:“观主在底下修炼,因知道我不是正牌仙侍,所以打发我离开,让我带正牌的过来。”
此刻周论酒身后许多弟子也跳了进来,见阿镜面不改色楚楚可怜地如此说,竟有一大半儿立刻深信不疑。
周论酒因为认定她是“妖女”,便冷笑:“有这么容易?你耽误了观主修炼,观主竟没责罚你的意思?”
阿镜道:“观主仁德慈和,还说今日不该我,但改日就轮到我了,所以好言好语叫我回去的。”
周论酒见她满面无辜认真,倒是有些犹豫不决了,却正在这时,有个弟子在前方道:“周师叔,底下似乎声响!”
阿镜暗暗叫苦。
果然周论酒带着她走前几步,侧耳一听:“不好,是兵器的声音,难道是这小妖女又跟什么妖人里应外合……要对观主不利么?”
阿镜叹:“周师叔,你的想法总是这样悲观,是不是活的很辛苦呀?”
周论酒哼道:“你别急,待会儿见了观主,看看辛苦的到底是谁。”
当即,周论酒拽着阿镜,身后跟着七八位高阶弟子,急急忙忙地沿着甬道循声往前。
大家出了木门,不像是阿镜一样一步步走下台阶,而是纷纷直接跳了下地。
周论酒也扯着阿镜,轻轻跳下地,猛然听到那边声音极为不对,便大叫一声“观主”,飞身往前。
周论酒因为带着阿镜,行动上慢了些,其他几个弟子略快几分,拐过石壁之时,正看见秦瞭倒飞出去,身体撞在山岩之上,一股血红从嘴里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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