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抓起纸巾给他擦,他依旧笑呵呵的说,“你看,有点形象我都吃不到嘴里饭,所以我决定还是没形象的好。”
说完,端起一盘土豆撩盘扔进了汤汁里,铜锅做的火锅开始“咕嘟咕嘟”冒泡,香味儿四溢。
徐老要了瓶小酒,和郝旭铭你一口我一口,喝的有些微醺,原本面对面坐着的两人,此刻已经挤到了一张椅子上,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我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郝旭铭无奈的把徐老刚推到一边,自己又蹭了上来,眼看徐老喝的要往桌子下钻,我让郝旭铭把徐老先送回家,郝旭铭偏不说要叫司机来,然后和我再吃点东西。
夜里风吹乱了头发,马路边上停着的路虎是徐老的座寄,徐老一生只有这一辆,我问起缘由的时候,徐老说我是小屁孩说了也不懂。
此刻,在郝旭铭肩上扛着的老人嘴里念叨着什么,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但是具体叫什么,根本听不清,我想那个人和徐老一直孤独到现在,身边没有再出现其他人,有不可磨灭的关系吧。
“回去给徐老换了衣服再让他睡,让柳妈给煮些醒酒汤,不然晚上他会难受的。”郝旭铭叮嘱一番,管家点点头和我们按了按喇叭,开了车。
车子渐行渐远,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徐老竟降下窗户,和我们摇手说拜拜。
我凑近郝旭铭身边,垫着脚尖,望着徐老钻回车里,才放了心,“我从没见过喝成这样的徐老,还是第一次,他贪杯是贪杯,但是这次没分寸了。”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忽然在嘴角绽开一抹笑,他揉着我的后脑勺,“说你缺心眼一点儿都不为过,徐老装的你没看出来?”
徐老是装的?
“为什么?”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虽然没有见过徐老醉酒的样子,但是看刚刚的样子并不像是装的啊。
“为什么?”他重复我一遍问题,然后挎着我的脖子往餐厅门口走,“谁知道他是为什么呢?”
我一直想不明白,徐老一向不正经,但是他该正经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但是像现在这样不正经是真的想不明白。
走到门口,郝旭铭要伸手拉门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拽住了他的胳膊,他回头问我,“不想进去了?”
我点点头,“嗯,里面太嘈了,我想吃点别的东西,这里火锅的味道不是很符合我的胃口。”
他说我味觉挑剔,然后拉着我开始四处乱转,“你想什么?你看重了就去买,只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的,大部分都关门了。”
我告诉他没关系,我除了正经饭不想吃以外,看见其他的还是很有食欲的。
晃悠了一整条街,道路中央车水马龙,时不时还能听见醉酒人的两声鬼哭狼嚎,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他将我带到了一边,问我,“你想吃什么,我直接带你去找,这样下去,一晚上就光走路了,就算看见好吃的,人家也关门了。”
我摇摇头,向马路对面张望,忽然看见一家法式的冰激凌店,我欣喜的指了指那里,“就去那里,我想吃冰激凌,好久都没吃过了。”
和郝旭铭在一起才有一种青春的活力,我拉着他马不停蹄的跑过马路对面,另一条路是红灯,我趁没车又想跑的时候,被郝旭铭拉了回来,他很严厉的斥责我,“现在是红灯不能走,站着。”
郝旭铭从没有这样训过我,大概刚刚真的是太危险了,也关乎到性命的事,所以他会对我严厉,他碎碎念了一路,说我连小孩子都知道红灯停绿灯行,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简直就是个反面教材,如果现在对面有一群小学生,他一定会向他们介绍我这个反面教材。
我说郝旭铭太小题大作了,明明没有车,而且很快跑过去就不会有事,也会很快的迟到冰激凌,想想就兴奋,郝旭铭却拉着我站在马路中间,说我一定要把红灯停绿灯行这几个字念上几遍才肯放我过去吃冰激凌,不然今晚说不完就在这里站着。
时间越来越晚,当我无可奈何和他搀着胳膊在大马路中央迎来第四个绿灯的时候,我终于泄了气,松开郝旭铭混在人群中就往对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