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医务处的大门时,白小飞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脚将门踢开,只见医务处内,孙玉林正在给一个战士喂药,神色看起来极为的平淡。
“你们都先出去。”唐少东对着室内其他人说道。
众人虽有些莫名其妙,但包括那病号在内,都顺从的走了出去。
“师长,你们怎么来了?”孙玉林眼神之中有些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
“找你好好聊聊。”唐少东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不过他身后的白小飞与郑老怪却神色不善,站在唐少东的身后,对孙玉林虎视眈眈。
“说吧,聊什么?”孙玉林仿佛并没有看到白小飞与郑老怪的样子,镇定的说道。
“为什么要杀小李广?”唐少东并不打算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在问道。
“小李广不是我杀的。”孙玉林说道。
“小李广的指甲缝里有一块被挠掉的人皮,整个独立师,只有你的脸上受了伤,如果你肯把脸上的纱布拿下来,我敢肯定,你的脸上一定是挠伤。”唐少东说道。
“如果你是清白的,那么,你就把脸上的纱布拿下来。”
孙玉林脸色一白,愣在了那里,半晌,他无奈的苦笑一声说道:“我不得不承认,师长就是师长,洞察力细微,没有能瞒得了你的事情。”孙玉林脸色惨白的说道。孙玉林这样说,也算是承认了自己是内奸。
“说说吧,为什么要当汉奸,背叛抗日大业,你难道不知道,当汉奸,是要遗臭万年的吗?”唐少东寒声说道。
“我不想当汉奸,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在山下被日本人抓住了,要么死,要么当汉奸,我别无选择。”孙玉林深知抗联对于内奸的态度,自己是被枪毙无疑了,到这临死的关头,他反而一切都看的开了,说话也更果断了许多。
“就算是死,也不能当汉奸!”白小飞叫道,伸手去腰中掏枪。
唐少东一摆手,示意白小飞停一下,然后说道:“孙玉林,你枪杀战友,罪大恶极,我是容不得你了。”
“我说过,小李广不是我杀的。”孙玉林说道。
“到现在你还在狡辩!”白小飞气急败坏的说道。
“等等,让他说下去。”唐少东说道。
“到了这份儿上,我做过的一定承认,但我没做过的,我也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揽,人是毛子明杀的。”
“毛子明?”唐少东心头一颤,立即站了起来,毛子明又出现了,自己的这个老对手,真是阴魂不散啊。
“我下山时,就是被毛子明抓的,他让我将山下的消息和兵力布防传下山,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毛子明很快就要攻山了,你们谁也逃不掉。”孙玉林淡淡的说道。
“小李广之所以被杀,就是因为被他发现你与毛子明接头?”唐少东问道。
“是的,我下不去手,但是毛子明却从背面给小李广抹了脖子,小李广一抓,把我脸上的皮抓掉了一块,也正因为如此,你们才发现了我。现了,该问的也问完了,你们可以动手了。”孙玉林闭上了眼睛。
“你的父亲也叛变了吗?”
“没有,他一直不知道我投靠了政府,不过,毛子明早就发现了他的祥云药店是抗联的联络点,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去找他了。”孙玉林说道。
“嗯,我知道了。”唐少东一挥手,然后与郑老怪出了屋。
“啪!”
身后,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随后,白小飞提着正在冒烟的枪口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个叛徒,死有余辜。”白小飞恨恨的说道。
“嗯,估计毛子明说要来了,立即通知兵工厂和服装厂,以及各连的战士们转移。”唐少东说道。
“好!”白小飞与郑老怪匆匆忙忙的离开,唐少东不由长叹了一声,孙玉林是自己拉入抗联队伍的,他的死是咎由自取,从本质上来说,孙玉林并不想叛变,然而,在生与死的考验下,他还是叛变了,其实异地而处,真正能经受得住死亡考验的,恐怕也不会有太多的人,这是由人性所决定的。
唐少东长叹了一声,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自己的死对头毛子明再一次出现了,看来,这一次,又会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紧张的疏散工作开始了,对于日军的进攻,唐少东一直以来早有准备,所以,早就挖好了坑,将不能带走的机器分散埋下,能带走的机器与工具,则尽量带走,如此一来,就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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