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折磨(2/2)

“你不觉得现在有些晚了么?”如果说是她自个在晚宴上将所有的底,抖露了出,那么穆相,以及北堂鸣岂会不立刻采取相应的措施?

等着这狂妄自大的男人,着御林军包围相府抓人?

被唐婉这话一激,楚御寒手中的软鞭再次挥出,力度比之刚才,还要猛烈。

就见那软鞭自他手中甩出,化作一条狂暴凶猛的毒龙,速度地向唐婉身上袭来,“今日我死在你手里,你喜欢的敏儿来日便会死在我的主人手里,你信么?”唐婉这话一出,那如毒龙般的软鞭,立时改变方向,抽在了她头顶的圆柱上,刷一声巨响之后,就见被软鞭抽过的石制圆柱上显出无数道深浅不一的裂痕。

受到惊吓,加之前面的鞭伤所致,唐婉闷哼一声,呕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几乎要昏厥过去,“告诉朕,敏儿在哪里?”扔下手中的软鞭,楚御寒大步走上前,扯住唐婉蓬乱的秀发,掐住其下颚,逼问道。

“放了……放了我……,我自会……自会告知你……”痛,脑后被扯住的发丝,传来阵阵痛感,唐婉启唇,断断续续地说了句。

“妄想,你妄想朕放过你!”

头凑近唐婉耳畔,楚御寒嘴里发出轻柔,却不失狠厉的声音。

五年前发生的事,都与这女人有关,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即便找到敏儿,他也不会放这恶毒的女人离开,他要折磨,狠狠地折磨这个罪大恶极的女人!

“啪!”好,很好,甩她的巴掌,外加那一鞭子之仇,她记住了,还是那句话,今晚遭受的一切,她都一一记在心底。

来日还在真正的穆淑敏身上!

“皇上,奴才已将您的口谕通传给了王统领,”李荣躬身站在殿门外,大声禀了句,没听到殿内有声音传出,他又禀道:“禀皇上,贤妃娘娘有事求见。”

“让她进来!”松开唐婉的发丝,楚御寒走至一旁的椅上坐下,直视着殿门口,脸色异常冰冷。

贤妃垂眸进到殿中,尚未启唇说话,人便直接跪在了楚御寒面前,“臣妾有罪,还请皇上责罚!”唐婉在晚宴上说得话,于贤妃来说,无不震撼,回明粹宫的道上,她心下踌躇,要不要把她当年知晓的事,说与楚御寒,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下定决心,不管会不会被帝王治罪,她都要把自己知晓的一切,与其当面道出。

于是,她吩咐宫人调转方向,将步辇抬到了乾清宫这边。

“说。”

楚御寒冷瞥她一眼,沉声道。

贤妃轻应一声,把她所知道的事与楚御寒一一禀了遍,“皇上,五年前,臣妾有想过就将这些事禀于您,可,可臣妾怕,怕……”说着,贤妃抬眸朝唐婉看了一眼,不再吭声。

“五年前,你得知聂氏腹中的龙嗣,是皇后做的手脚,并得知她身边的四个丫头,也是皇后着人暗中除去,然,你顾忌到朕chong爱皇后,怕朕不信你说得话,会因此治罪于你,以及你的家人,就把你知道的一切,埋藏在心里整整五年,啊?是不是这样?”该死的女人,为了自个及家族的利益,便欺瞒他这么多年,楚御寒目中燃起怒火,瞪视着贤妃,“将头抬起,看着朕的眼睛说话,说,朕刚才所言可对?”

“臣妾不是有意欺瞒皇上的,还请皇上恕罪!”贤妃眸中泪花萦绕,磕头道。

“哈哈!”穆淑敏嘴里发出嘶哑的笑声,她看向贤妃,道:“贤妃,你不觉得你现下说这些晚了么?他什么都知道了,需要你再来给本宫补一刀么?”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她吩咐听竹暗中做的事,是那么的密不透风,竟还被贤妃无意中知晓了,但是,她知晓又能怎样?介于她当时的荣chong,只能把自个知道的那些事藏于心间,亏聂氏曾经把她视作好姐妹对待,“贤妃,聂氏没被废除后位时,对你的好,后宫诸姐妹可都是知道的,她怕是死也没想到,被她视作好姐妹的你,明知她滑落的孩儿,以及那四个贴身丫头的死与本宫有关,而你又无意中得知这些事,却瞒着她,让她到死……”

唐婉极尽挖苦了贤妃一番,看到贤妃眸色愧疚,面上尽显痛苦,她心下顿觉开心,好似身上伤口处传来的痛,在这开心愉悦的心情之下,瞬间消无。

“滚!给朕滚回你的明粹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明粹宫一步!”

凌厉的话语,从楚御寒嘴里倏地溢出。

泪水一滴一滴地滴落,打在地板上,蕴出一朵朵凄凉的碎花,贤妃磕头谢恩后,从地上爬起,退离而去。

楚御寒没因贤妃当年的隐瞒,治其死罪,可贤妃的心就是没来由的难受,“曦姐姐,我把什么都给皇上说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为了家人的安危,把那些事瞒到现在才禀于皇上,对不起……”坐上步辇,带着深深的悔恨,贤妃回了明粹宫。

“瞧瞧你后宫中的这些女人,比之于我,能强到哪儿去?”见楚御寒阴沉着脸,垂眸坐在椅上不说话,唐婉出声嘲弄道:“说来,聂氏还真是个不错的女人,但,她再好,对你再痴心,终了换来的是你的虚情假意,并落得满门被斩,后位被废,死于非命的凄惨下场,唉!这些年,我有时想想,真为她感到悲哀!”

“说够了吗?”

抬起头,楚御寒直视着唐婉的眸子,沉声道。

唐婉默然片刻,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笑道:“说够了怎样?没说够又怎样?”她笑出了声,那笑声有嘲讽,有怜悯,有愤怒:“你就是个可悲的男人!连自个喜欢的女人都看不清,还谈什么爱?”这句话里,含有的意思,于楚御寒来说,只晓得其一,另外一层深意,他当下尚且不知。

起身,腰身弯下,捡起地上的软鞭,想都不想,楚御寒甩手就给了唐婉两下,然后扔下鞭子,走向乾清宫殿门口,“关入密室。“冷冷丢下一句,就见人已坐上御辇,朝御书房行去。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白嬷嬷趴在*上,见贤妃一人走进她屋里,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自*上起身,欲朝其行礼,“嬷嬷躺着就是,我心里难受,与你说两句话,就回寝宫休息。”贤妃抬起手,着白嬷嬷躺回到chuang上。

“出什么事了么?否则娘娘不会双眼红肿,好似刚哭过一般。”白嬷嬷侧身靠在chuang头,不由想到。

贤妃走至椅旁落座,注视着白嬷嬷看了一会,道:“嬷嬷,今个晚宴上,皇后好似中了魔,把什么都说出来了。”白嬷嬷垂眸稍加琢磨,抬起头,有些激动道:“娘娘,你的意思是……是皇后把她谋害主子的事,都与皇上说了?”

“嗯,”贤妃点了点头,“她说了很多。”

“那皇上怎样处置她的?”

白嬷嬷眼里泪水滑落,问道。

“对外,皇上现下什么都没说,不过,我刚去了趟乾清宫,皇上将皇后用铁链绑在圆柱上,并且用鞭子还抽打了她。”说着,贤妃话语微顿,才接着道:“今个晚宴上,出现了不少状况。”白嬷嬷没有说话,候着贤妃继续往下叙说,她晓得贤妃必是心中有事,才来找她说叨说叨。

许久,未见贤妃再启唇,但其眸中明显存有心事,于是,白嬷嬷思索片刻,嘴角噏动,嗫嚅道:“娘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与老奴说?”经她这一问,贤妃眼里顿时有泪水涌出,“嬷嬷,前些时日,我曾说过我对不起曦姐姐,你问我缘由时,我当时没对你解说,其实,其实是我问心有愧啊!”拿起帕子擦拭了下眼角,贤妃继续道:“曦姐姐曾经两度怀上龙嗣,却无一个保住,御医说是曦姐姐身子骨不好,才没让龙嗣顺利诞下,实则不然,都是皇后,是皇后着她身边的听竹买通宫人,对曦姐姐出得手,还有曦姐姐身边的那四个丫头,也是皇后着听竹差人除去的,能知晓这些隐秘之事,是我身边一个小丫头从御花园路过,不经意间将听竹与他人的对话听到了耳中。

那丫头偷偷将这些禀于我后,我有想过告知曦姐姐,可是再三捉摸后,我没有,我没有啊!因为我看出皇上真正护着的女人,是当时尚处于贵妃之位的皇后,我怕皇上不信我说的话,责罚我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旦连累到我的家人受牢狱之灾,我便,我便把那些事埋藏在心里,并找了个由头,处置了那小丫头……”

白嬷嬷听了贤妃的话,面上未显任何波澜,她神态依旧像先前一般恭谨,道:“娘娘有娘娘的苦衷,老奴一个做奴才的,无可非议。”顿了顿,白嬷嬷眉眼垂下,又道:“既然那些事在娘娘心中埋藏了多年,娘娘今日又为何要说与老奴知道?”

虽说人性都是自私的,但,在白嬷嬷心中,她觉得贤妃与聂后之间的感情,在充满阴谋的深宫之中,绝对算得上是真心以对。

却不料,贤妃还是辜负了聂后对她的好,为了家人的安危,没有说出聂后当年两度滑胎的真相,更没有把聂后身边四个丫头的死因,告知聂后,亦或是告知皇上。

如果,聂后得知了这些事情的真相,在白嬷嬷看来,必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

“嬷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贤妃眼眶红肿,望向白嬷嬷道。

“老奴刚才都说了,当年娘娘没有将那些事告诉主子,或是禀于皇上,自有娘娘的苦衷,而那苦衷,娘娘刚才也对老奴说了,如此一来,老奴怎会认为娘娘自私?娘娘没错……”错就错在主子识人不清上,不过,最后一句,白嬷嬷并没说出口。

贤妃嘴角掀起一抹苦笑,起身道:“出了云瑞殿,我到乾清宫把与你说得这些事全禀了皇上,以后,以后我……”背转过身,贤妃话语顿住,静静地站了一会,才接着朝门外走去,道:“嬷嬷身上还有伤,好好休息吧!”

出了屋门,贤妃心下既落寞,又伤悲,自此之后,白嬷嬷与她怕是要离心了,她不怨,也怨不着白嬷嬷。

谁让她为了家人的安危,没有选择在聂府一门被斩之前,说出真相?

“主子,你听到了么?听到贤妃说与老奴的话了么?”白嬷嬷在贤妃离开后,望着晨曦宫所在的方向,无声低喃道:“你真心以对的好姐妹,为了她所谓的苦衷,将皇后做下的那些腌臜事,隐瞒到了今天,才禀于皇上,这般冷情的她,根本不值得老奴再守在身边服侍。”视线收回,白嬷嬷身子挪动,重新趴到chuang上。

她心下拿定主意,就是凌曦到哪,她就到哪。因为眼下在她心里,皇宫绝不会是凌曦的落脚点!

“喂,你晚宴上都吃了些什么?为什么我有种虚晃的感觉,好似我快要消失一般?”走在回墨雨轩的道上,邪声音里生出些许慌乱,晚间,他精力应该是很旺盛的,可他现在的感觉很不对劲,仿若下一刻,他就会从这具身子里消失掉。

璟心下一突,“胡说什么?好端端的,你怎会消失不见?晚宴上我就喝了几杯酒水,其他的什么也没动。”心下这么回邪,但璟明显感知到他此刻的精气神出奇得好。

哪里出现了问题?

“你不是懂医术么?快探探脉象,看是不是你喝的酒水有问题,我感觉……我感觉我真得快要消失了……”没想到他曾经的一句玩笑话,会在今晚应验,邪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我,我如当初突然出现一样,现在又要突然消失了,好舍不得……,但是,这本就是你的身体,我……我没什么可埋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