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老——醉酒抛杯踢连环!”
踢连环?连环踢?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我眼睛没来由的一亮,只见得师父已经先一步荡步高高跃起,然后背着身子在半空中整个人翻了两圈,黑色的褂尾如同沙场血色中飞扬的旌旗般猎猎作响。
同时他的双臂亦如猎鹰般捻杯用力展开,向四方八卦各敬了一杯酒拳,他修长的身躯旋转间像极了一支刚从劲弓上迸射而出的利箭!
最终他猛地收回了拳掌,身子如同一直紧绷着的弹簧骨反筋偏般颤动,左脚掌先一步凌空点出,一道清脆的啪声陡然响彻林间。
又几乎是同一个时刻,他的右脚掌也接踵而上,而且力道倾斜的也是同一个方位,复一声脆响升起,师父连环两脚已经踢出落下,但脸色依旧是前所未有的精神奕奕。
实际上这一招已经算是名传已久,说起它来又得单提一人,有诗赞曰: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问其名讳,行者武松也!
水浒一则醉打蒋门神,其中便有突露,一为武松大笑道:“你怕我醉?你不知道我醉了才能打老虎?我是一分酒一分气力!”折断自述其实就已经暗暗点明了武松所学之一,就是有这醉拳。
二为此段,没提防武松回转身起左脚踢中蒋门神的小肚子,疼得蒋门神蹲下去,紧接着武松的右脚又起,踢在对方额角,蒋门神往后便倒。这一招有讲究,叫“玉环步,鸳鸯脚”。武松踩住蒋门神,一顿重拳,打得蒋门神连声求饶。
这招说的便是醉酒抛杯踢连环,不过那时候凡是派系大多是敝帚自珍,谁敢将歌诀就这样凭白的就写在书中,是矣书中记载的极为模糊,仅一句话就草草带过。
所以师父这一招落下,我脑中陡然浮现的就是书中这一段话,同时我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得意起来,毕竟我自己也有个二哥的外号,虽然来路不怎么好,但词儿对上也就不差了!
此三招过后,师父也没嫌麻烦,反而是极有精神的将剩下的也一一展示了,一招一式中透着的大家风范的确是让我看花了眼,一股股的激动劲儿也憋不住的从心头涌起。
或许这也是师父如此卖力的目的之一,但无论如何,从这一刻开始,我确实是打心里喜欢上了它,而且也暗暗发了誓,不管是为了什么,这八仙拳我是学定了!
而且我也有些明白了,为何师父会冒着魂消魄散的危险在世间蹉跎了几百年,每日都靠着那几柱清香驻足在一个小店之中,不愿意去下面投胎转世从新再来。
大抵这就是乐于此道、忠于此道了吧,一生光阴成就了八仙拳,八仙拳也见证了他的人生,不单是为了不让传承丢失,也是发自内心的守护,师父其实是一个纯粹的人。
在他的督促下,我生脆的声音在这林间不断地响起。
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斤!
何仙姑,弹腰献酒醉荡步!
张果老,醉酒抛杯踢连环!
蓝采和,单提敬酒拦腰破!
韩湘子,擒腕擎胸醉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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