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来:“如何?”
金太监陪着笑道:“没查出什么来,但凡涉及到的人,都一口咬定就是按照安国夫人给的座次表安排的。”
皇帝沉默下来。
慕云晗是聪明人,所以一直没有提过什么座次表是被换了什么的,只说自己备用的座次表不见了。
可是他们都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是邹皇后干的。
上一次,邹皇后还能让他抓到证据和把柄。
这一次,却是任何证据和把柄都抓不到了。
权势面前,夫妻终于陌路,渐行渐远。
皇帝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下去。
半晌,他轻声道:“皇后自来都是极聪明厉害的,早在齐国的时候,朕就知道。
那次朕生了重病,仰仗于她机变才能活到今天。所以,她有大功劳,不该忘……
她还是皇长子的母亲……”
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小。
金太监偷觑过去,只见皇帝白胖的脸上尽是凄然,紧紧盯着烛火,眼眶微红,眼里水光闪闪。
金太监吃了一惊,迅速低下头装鹌鹑。
良久,窗外刮起一阵疾风,几滴雨洒落下来,新生的花木沙沙作响。
一个当值的女官埋着头,从窗下快步经过,身影投映在窗上,轻盈窈窕。
皇帝盯着看了片刻,淡声道:“那是谁?”
金太监不明所以:“是云涟。”
皇帝面无表情:“传旨,着云涟今夜伺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