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染的狗鼻子很是灵巧,很是轻松的躲过一波波的巡逻军,又鸡贼的选择凌晨时分离开,黑不溜秋的夜色里,她躬着身子,背了一个大包袱,捏手捏脚的向着军营外走去。
在路过贺兰音的营帐的时候,她身子顿了顿,保持着躬腰的身子不变,机器人一样的转了过来,双手合十,朝那边拜了拜。
随后,脚底跟抹了油似的,撒丫子就跑,那小身影,别提就有多欢快了。
说她没有武功吧,那翻墙跨栏跳跃翻身的姿势还挺快,说她有武功吧,爬树钻狗洞的姿势也忒不优雅了。
贺兰音站在军营的高地,眼角抽搐着望着那抹在黑夜里浮浮沉沉的小身影,终于叹息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捂住脸。
夜莺的面上肌肉也抖动个不停,无语的望着那跟解放了的猴子一样的身影,轻声道:“小庄主,不拦下染姑娘吗?”
“罢了,战场毕竟不是开玩笑的地方,她要再跟着一起过来,输的很有可能是我们,”贺兰音望着那抹逐渐消失的身影,语气有一丝幸灾乐祸,“姑娘长大了,总归是有自己的思想的,随她去吧。”
夜莺眨巴了一下眼睛,心里默默的替自以为欢快的君未染点了根蜡烛,能被小庄主嫌弃,也是个不容易的主了。
贺兰音不语,叶翾说要将小狐狸带走之后,她就想到了君未染,本来还想劝慰一下那小丫头,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见她依旧欢乐,她也是宽慰的,但还达不到放心的阶段。
她眸子里的神色逐渐沉了下来,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
无论如何,那夜沧冥占了君未染便宜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即便是染染自愿的,君家,包括她在内,都一定要向夜沧冥讨个说法。
只不过现在还没摸清楚那丫头的心思到底是如何,总归是不好直接出手,那么也只能等一等。
否则让那几个宠妹狂魔知道,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处理好便罢了,处理不好,受到伤害的,依旧是这个心性单纯却异常顽劣的女孩。
贺兰音等了一会儿,转身道:“走吧。”
而就在她们两人掉头回去的时候,不远处的一颗树上,莫羽转过头望着懒洋洋躺在那里的男子:“小公爷打算何时见少夫人?”
那面容懒散,吊儿郎当,一身湖蓝色衣衫的俊秀青年正是先前骑着马消失的白肃清,他此刻躺在离莫羽不远处的树枝上,双手枕在脑后,双腿交叉,就那么懒散的躺在比他身材粗一点的树枝上,全然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闻方,他轻嗤一声,显然极为不在意:“我师姐骁勇善战,武功高强,人又聪明,长的还漂亮,性格独立,很有主见,也只有殿下傻不拉叽的以为她什么都需要帮衬!”
莫羽嘴角一抽:“方才主子在这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啧,”白肃清朝他翻了个白眼,竟与贺兰音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么,是如何都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失了里子面子的,小爷我若是出现,那岂不是打了殿下一个巴掌?这会儿子我师姐好不容易才跟他关系有点儿进展,我那么纯真善良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打扰他们呢?”
莫羽心里骂了一句不要脸,面上倒没什么表情:“明日就要大战,这你该出现了吧。”
白肃清闭上双眼,悠闲的打了个哈欠,怎么也不瞧他:“你有管小爷的功夫,不如去盯着那个叫苏日娜的女人,小爷我的右眼一直跳啊跳的,总觉得有些心慌。”
本就冷的天气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更加的冰寒,莫羽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用小公爷提醒,我自然会盯着她。”
“那就好,”白肃清又打了个哈欠,显然极为困乏,朝他不耐烦的挥挥手,面色嫌弃:“赶紧走吧,别打扰小爷睡觉。”
莫羽嘴角一抽,心道这大冷天的睡在这里也不怕冻死,不过白肃清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没个正经,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每每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希望的时候,他总归会跳出来搅和一下,事态便会有了生机。
这也是他在南凉横着走的原因了。
而能影响这位小公爷心情的人,除了少夫人之外也就只有那位叶家小姐,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莫羽到底是不知道的,他叹息一声,也不戳破他,径直离开了。
......
因着准备充分,贺兰音回去后没多久,乌达格多便找了过来,当两人走到场中的时候,大军已经准备好了。
与她之前设想的一样,与林宇昕之间近两个多月的拉据战消磨了军中大多的耐性与士气,贺兰音甚至还能瞧见有的人偷偷的打了一个哈欠。
若是放在以前,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心中微沉。
乌达格多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身份在那里,擅长用兵,对于驭兵之术深有造诣,当即便让副将孙二狗提了烈酒过来,一番激昂的词一说,众将士们的士气也就逐渐的被提起来了。
虎将牵来了他们的马儿,乌达格多与众心腹动作划一的整齐上马,那威武的身姿毫无疑问最能唤起人们骨子里的热血,直到出发,草原的勇猛之兵恢复了七七八八。
贺兰音和叶蓁蓁跟在乌达格多的后头,叶蓁蓁提了一把银枪,驱马走到贺兰音的身边,左右瞧了几眼,低声道:“你那个弟弟呢?”
她说的是乌达兰,贺兰音瞧了一眼,摇了摇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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