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有前方消息传回军营,说是乌达格多路上耽搁,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回到军营。
叶蓁蓁将这个消息带过来的时候,贺兰音正在穿铠甲。
她一头墨发仅用一根红绸玉带高高束起,两条锻带顺着头发垂在胸前,带端坠着一颗红珠,穿着一件银白色铠甲,束着青色丝攒花结长宫绦,外罩深蓝色牡丹暗纹穗褂,足登一双黑底长靴,垂着脑袋,正在扣护腕。
见她来了,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来,许是昨日两人通了气,瞧她的眼神儿还带了丝揶揄:“叶大将军等不及了?”
也不怪她这般说,实在是今儿个叶蓁蓁穿了一身金甲战袍,头束玉冠,珍珠连成两根玉线垂在颈边,唇红齿白,双眼明亮,明明是个女人,却一点阴柔之色都没有,腰间还佩个大剑,拉她出去说是个英年小伙儿怕都是有人信的。
两人速战速决之心皆在战甲,叶蓁蓁朝她翻了个白眼,手里的信丢到她的身上,在她下首的位置随意坐下,倒了一杯茶润喉:“你皇兄来的信。”
贺兰音伸手挑开,迅速的看了一眼,眉头微挑,眼底神色阴晦不明。
“自打你回来之后,你皇兄归来之路就充满了坎坷,”叶蓁蓁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也没抬头瞧她:“如今说是晚上归来,消息却是没个准的。看来这拉据之战,还要拖些时辰。”
叶蓁蓁明里暗里都直道乌达格多这个人有问题,其实也不怪她多想,如今两军对垒争执不下就是因为贺兰音,如今她已安然归来,乌达格多却迟迟不归,难免就有点耐人寻味。
可叶蓁蓁想不明白的是,这样做,对乌达格多有什么好处?
“许是皇兄对我颇有微词,生气也是在所难免的,”贺兰音将信放在烛火下点燃,看着它逐渐的烧成了灰烬:“大概是想让我也尝尝焦急的滋味。”
叶蓁蓁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皇兄这么心胸狭窄的吗?”
贺兰音不置可否的挑眉,“无论是对我军还是对方,长时间的对战难免会士气下降,忽然出兵,百害而无一利,不如趁此机会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整装出发。”
叶蓁蓁朝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但愿不是越挫越怂。”
有一丫鬟挑帘进来,恭敬的对着贺兰音行礼:“二公主,南宫公子醒了,要见您。”
贺兰音点头,叶蓁蓁站起身来要跟着她一起过去看看大哥,贺兰音却是回头望了她一眼:“你就在此地,一会儿我会过来寻你去军营里瞧瞧。”
叶蓁蓁嘴角抽了抽,哼了一声,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罢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贺兰音是根本就不想有外人打扰她跟大哥之间的温存嘛,小气巴拉的女人,搞的别人会没有男人似的。
念及此,她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抹极风流纨绔的身影,眸子闪过一抹痛色,很快的调整好了心情,阔步朝外面走去。
叶翾一晚上都睡的不极踏实,见贺兰音来了,面上登时一喜,紧紧的拉着她的手,目光锁在她的脸上,喜悦之情丝毫不掩。
“怎么了?”贺兰音拉着他的手坐下,“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叶翾摇了摇头,顿了会儿,轻声道:“阿音,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
贺兰音目光闪了闪,她知道叶翾说的地方是只能瞧见巴掌大天空的地方,唇上扬起一抹笑意,轻声道:“怎么了,这里不好吗?”
“不好,”叶翾很干脆的摇头,“这里的人太多了,我只想跟阿音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他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那只狐狸也是可以的。”
贺兰音瞪大了双眼,终于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在他的世界里,连只狐狸都成了他的假想敌了吗?
他本身就生的极美,一双桃花眼没了往日的漠然与冷意,漆黑双目睁的老圆,带着纯真与迫切,一副生怕被抛弃的模样,倒像极了京都小姐面对心爱的俏儿郎的模样。
而一身甲胄的贺兰音则像个年少的将军,恶搞的心思一起,忍不住拍拍他的小手,语气低缓而温柔,半哄半认真道:“十三放心,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必定回去奏请爹爹去你府上提亲,将你八抬大轿娶进门!”
叶翾一怔,眸子里染上一抹疑惑,显然是没明白贺兰音在说什么。
虽然他现在诸事不懂,但对于一般的常识性的东西还是记得住的,眉头轻轻的蹙起,疑惑道:“阿音是不是说反了?”
“哈哈哈,”贺兰音笑出声,拉着叶翾的手忍不住的颤抖,在叶翾愕然的目光中笑了许久,直到笑累了,才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认真道:“等此次结束之后,我便带你去见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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