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音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拧着眉头道:“我之前中你说过,你之所以会上简亓的当,是因为除我之外,你的表姨母也被他抓去了?”
叶翾顿了一下,笑道:“他是有些本事。表姨母已经隐世很多年了,他竟然也能找得到。”
“天罗国也能混进这乱局之中,说明他在北辰有联手的人,”贺兰音抿着唇,叶翾接着道:“薛府。”
“可薛府已是没落之族。”
叶翾呼吸微沉,缓缓的抬起头,迎上贺兰音的视线,瞧她眼底的清冷之色,他有些无奈的抚上她的脸颊,微凉的指尖染着药味,令她眉眼微软。
他轻笑,凑上去轻啄了一下,低声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这个小脑袋。什么时候你能够像一般女子那样,事事不问?”
贺兰音拍掉他的手,冷哼一声:“这么说,与我想象中的一样了?”
叶翾无奈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没错。皇上病了的事情,整个京城,也只有他最快能得到消息。而提携没落之族巩固自己的势力,打压分散如势中天的现朝势力,是每个朝代都会进行角逐的戏码。”
“东宫。”
“太子。”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又相视一笑。
叶翾将她揽进怀中:“确实只有北辰琰有这个资格做这个事,但他做的很好,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去发现,朝中的人也早就已经嗅到了。”
贺兰音伏在他的胸口处:“皇上虽然与太后他们斗的厉害,却无人动你贤王府筹码一分,是不是因为你贤王府的存在,就是为了太子?”
叶翾道:“是。”
贺兰音点头:“皇上一直对你有愧疚,却不追究太后他们对于贤王的迫害,他们要的,是只要你还活着。”
叶翾搂住她的手紧了一分,贺兰音却似未觉,就连声音都听不出一丝的波澜:“你表姨母的事情就是拜他们所赐吧,如若我猜的没错,你表姨母就在皇宫。皇后知道了,所以给了你一封信,你与她,达成协议了吗。”
叶翾低笑:“因为你也进去了,所以还没有。”
贺兰音起身,并未瞧他:“皇城动荡,我出来的时候听说皇后被押进冷宫里了。现在唯一知道你表姨母下落的除了简亓和太子之外,只有皇后知道。”
叶翾道:“阿音。”
贺兰音回过头看他:“叶翾,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叶翾眼睛微微瞪大,贺兰音还是第一次说讨厌他这句话,一时之间眸子的光亮有些淡,甚是可怜的瞧着她。
贺兰音伸手抵在他的眉心,微冷:“就是你不信我。”
叶翾怔了一会儿,突然失笑,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却更快一分的收回手,逆着月光就那么瞧着他:“皇帝的病我没瞧过,不过听说并不好。这段时间皇宫很乱,能出手的,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外人。”
叶翾道:“哪里是外人了?”
他本就柔弱,微嗔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令人忍不住先软三分,每次他自己理亏的时候就会露出这么个表情。
贺兰音转过身,不再看他一眼,掠身而上,很是轻松的跃过了贤王府的墙头。
她走后,一直注视着她背影的叶翾缓缓的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眼底所有的情绪,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的寂冷。
虽然说要进皇宫向皇后问叶翾表姨母的踪迹,但贺兰音并不认为皇后苏暮容是个好说话的。
京城各处都有士兵,她便寻了个幽巷而去。还未走几步便停了下来,仔细的听了会儿动静,转过身对着某一个拐角道:“出来。”
声音虽冷,却夹杂着一丝寻常人察觉不到的不耐。
阴影笼罩的小巷拐角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抹身影远远的站着,轻咳一声,略扬高了声音:“师姐,你先保证不打我。”
贺兰音眼角微微一抽:“白肃清,你到底想如何。”
白肃清盯着贺兰音好一会儿,确认自家师姐不像在山林里那样生气之后,才咧着嘴喜滋滋的跑了过来,然而为了安全着想,他离她好几米远的距离便停了下来,低声道:“师父戳破我阴谋,我只有破罐子破摔了!”
贺兰音压低声音:“所以呢。”
白肃清神秘兮兮的左右瞧了瞧,拧着眉道:“所以师姐,你摆脱我是不可能的。以你的本事,应该是知道白老头子将我关起来了吧?”
“不知道!”
“哎哟不可能!”白肃清摆摆手,“师姐你这么关心我爱护我怎么不会关心我的事情咧?好了师姐,我来这儿是跟你说正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