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飞快过去,大色狼果然是贱男人的坯子,伤好得出奇地快,没几下便活蹦乱跳,我却惨一些,几天都下不了床,眼睁睁地看着他与费连潇搂搂抱抱,好不快活。
终于得以勉强下床,才走出帐去,却见部落里一片繁忙,人群穿梭如织,个个喜气洋洋,问了才知,原来是"泰真节"即将来临。
我不懂泰真节是什么意思,古代人和现代人差不多,挑个日子作为节日,大多只是为了找个借口狂欢或者促进消费,也让那些整天做着重复劳动的女人们有个体现价值的机会。
这不,一群女人正在制作奶酥,唧唧喳喳热闹得很。
我适时地加入了她们,她们笑眯眯地打量着我,我拍了一圈马屁,她们立马对我好感度俱增,热情邀请我一同制作奶酥。我尝了口奶酥,味道不错,又建议她们可以将它与小麦粉混和,可制作成奶酥饼,她们面面相觑了下,立刻有人拿来了麦粉,几次试验下来,成果出炉,女人们欢呼雀跃起来,决定聘请我为"泰真节"的一级大厨,为宴会制作甜品。
正谈得欢时,背后传来清脆的声音:"朱三,你怎在这里?"我转头看去,见眼前立着三匹骏马,马上分别骑着费连潇、费连城,以及霍去病,阳光斜斜照射在他们侧面,让我想起一句话:"最美是少年。"我掸了下身上的麦粉,正想开口说话,费连潇却已不耐烦了,从边上牵过一匹马,对我嚷道:"上马。"我正愣着,她一把将我揪上马,道:"父亲让我与哥哥一齐去取沐河圣水以备泰真节用,你与大狼随我们一起去吧。"我想说我大病初愈,武功尽废,对他们实在没什么用处,但一见大色狼与他们打成一片的模样,心里又不甘,于是扬扬头,笑眯眯道:"好啊。"四人策马扬鞭,奔驰在广阔的草原上,白色的帐篷在两边快速地倒退,幻化成茫茫一片。他三人马术远在我之上,快得不得了。我勉强跟上他们的步伐,却已是气喘吁吁。四人朝密林深处跃去,脚边流水潺潺,沿着沐河一路寻源而上。
狂奔一阵,进了山林,四人弃马步行,到了半山腰,总算是停下休息,我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胸口瘫倒在地。
费连潇却已缠着霍去病,替他捏肩捶背,哪还像他主人的模样,倒像个称职的女仆。我不屑地转过头,却遇上费连城的背影,正在登高远眺。
我走上前,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谷外,大片荒漠,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问:"费连大哥在看什么。"
他沉默不语,只微微蹙了下眉。
我又道:"我知道费连大哥在看什么。""什么?"他转头看了一眼我。
我微微一笑,极深沉地吐出一句:"恐惧。""恐惧?"
"是的,白茫茫中,一双双恐惧的眼睛,凝视着这片山谷。虽然,敌人梦寐以求想要征服这里,却因为有费连大哥在,他们被恐惧止住了步伐。"我想,我如果开不了甜品屋,可以去做脱口秀主持人。
他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朱三,你这套奉承人的话,在我这里无用。"我有些尴尬,轻轻地咳了下:"大哥何必一针见血,我想这是个好的话题,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他的笑意更浓:"好的话题,嗯,这是恋爱的一部分吗?""当然,男女之间,不就应该先说点什么,再说点什么么?比如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当然,战争也是个好的话题。""可惜战争迫在眉睫,却是件极残忍的事。"他脸色沉下来,叹息,"你可知,敌人的数量,是我们的十倍。"我摸摸下巴,道:"费连大哥,我唱首歌给你听吧。"他星目闪烁,饶有兴趣地望着我。我开唱《血染的风采》:也许我告别 将不再回来 你是否理解 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 再不能起来 你是否还要 永久的期待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我唱得热血沸腾,打算着唱完之后,可以发表一番充满民族气概的言论,以调动费连城积极正面不畏强敌的民族情感。
正唱到高潮部分,忽从身后射来一颗小石子,正中我的臀部,我痛得哇哇直叫,愤愤转身,才见是大色狼一脸蔑视的模样,挑眉道:"你再唱下去,野狼都出来了。"草丛中,忽然响起了一声阴戾的吼声。
众人齐齐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顿时一身冷汗。
草丛里,一对阴森森的野兽之目正对着我们,尖利的獠牙,泛着凶恶的荧光,两只前爪不断在地面摩擦,蓄势待发……霍去病朝我直翻白眼:"拜你所赐,果然引来野狼。"我狠狠朝他瞪去,低喝道:"恐怕是你这只大色狼引来的同伙吧。""现在怎么办?"费连潇担忧。
"我们杀不得它。"费连城声音冷峻。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祖上有令,圣水之源,不得杀生,更何况狼是本族图腾,不能轻易伤害。""呃……"
"而且,而且,它们不止一只。"
他的话音落下,果然从草丛里,陆续走出一只只红眼大狼,精光毕露,仿佛下一秒便要将我们撕成碎片。
……
被一群野狼围住的心态是怎么样的?原来像是厨房里准备上砧板受死的那只老母鸡,想自己辛苦长成的肉成为他人的食物,在充满血腥味的唇齿之间被撕咬研磨……我不敢往下想去,转念想到,我是一个热爱动物的人士,或许我可以找它们谈谈。
于是,我清咳一声,挥手道:"大家别慌,我来沟通一下。"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我壮起胆子,学了两声狼叫。那带头的大狼朝我看来,竟也跟着叫了声。我想,原来不难沟通吗,于是又叫了两声,令人振奋的是,一群野狼齐齐开始号叫……一侧的费连潇忍不住了,小声问道:"你与它们说什么?""我说,今天天气很不错,大家可以坐下来聊聊天什么的……""呃……"
我于是开始不断地发出狼叫,狼群们也跟着号叫,山间回响着声音,像场混乱的音乐剧。
我一边叫着,一边示意众人跟着我的步伐悄无声息地移动,他们心知肚明,一群人很快找到了最佳的逃生出口。我见时机已到,高喊一声:"逃命!"众人撒开步子开始狂奔,狼群反应过来,闪电般地朝我们追来,逃了一阵,他三人轻轻一跃,都各自跃到了高耸入云的大树顶上,我却手脚并用,勉强爬到树干一半,几只狼跳得老高,差些咬中我的脚趾,我吓得哇哇大叫,一只大手擒住我,强大的力量传来,我的身体一个腾空,竟轻松跃到了树顶,不偏不倚地落进一个怀抱。定神看去,却是费连城笑盈盈的双眼。
窄小的树顶,拥挤的空间,他抱得我死死的,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忘记两个人立在树尖,其难度级别堪比杂技,而且下面还有一张张血盆大口等着我们的险境,我完全被这种浪漫而有创意的情节,深深地打动。我想,回去一定要记得给菩萨烧炷香,感谢她为我创造了与帅哥亲密接触的难得机会。
既然是机会,我不会轻易放过,于是我搂住他伟岸的胸膛,干脆将脸深深埋了进去。我能感受到他精壮有力的股三头肌和三角肌,在我身上揽过,我心花怒放,咯咯直笑。他问:"你笑什么。""没……没什么。"我忍住笑。
他抬起我的下巴,玩味道:"狼群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恐怕我们得在山上过夜了。""呃……"
"既然时间多得很,要不现在开始恋爱如何?""好啊。"我戏谑一笑。
"就从聊天开始。"
"得,你找个话题。"
"嗯,不谈战争了,谈谈你。你是什么人?""我从现代穿越而来,先是一个侍女,后来成为俘虏,接着变成侍妾,然后成为细作,又差点成为女鬼,最后,成了落苏谷里即将掉进野狼肚子的一块肉。""呵,真是复杂。"
"我也觉得晕头转向。"
"何叫穿越?"
"嗯,就是空中有一条看不见的路,而你碰巧就走了上去。""听上去挺刺激。"
"是不错,下回,有幸再次穿越,我一定叫上费连大哥。"对面的大树上传来一阵猛咳,我循声看去,却见大色狼正捂着嘴咳嗽,仔细一看,又见他怀里居然也抱着一个人,正是那娇滴滴的费连潇。
方才明明二人一人抱一棵树,此时竟勾搭在一棵树上,气得我牙齿咯咯直响,忍不住呛道:"费连小姐,你可得当心些,你身边这只大狼,比你树下的野狼可危险多了。"对面传来费连潇不解的声音:"朱三,此话何意?""你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吗?大狼,专吃你这类又嫩又懵懂的小萝莉……""潇儿喜欢狼哥哥。狼哥哥,你要吃了我,我都愿意。"我额头冒汗,对面却传来大色狼不紧不慢的声音:"费连兄,正好,我也提醒下你,你怀里这只女色狼,可比我凶猛得多,你若是惹上她,恐一辈子都没得安宁。""你……"
"原来你是女狼,难怪方才能说狼语。"费连城笑眯眯说道。
我干笑:"他是疯子,甭答理他。""噢,疯子?我怎觉得你喜欢这个疯子。""呃,大哥觉得我会喜欢一个疯子?"我哈哈大笑。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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