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内的气氛非常沉重,非常非常地沉重。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
因为在昨天晚上,被魏野以移山之法震慑的西岐统治者们,已经失去信心了。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那种恐惧的,当西伯侯姬发惨叫着从被沂山虚影压垮了屋顶的宫殿里面逃出来的时候,他的信心就已经完全崩溃了。
天命?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可看不到,但他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座从天而降,正悬在头顶不算很高的地方,随时都能落下来将整个西岐城压成平地的巨山!
在那种力量面前,他这个堂堂西伯侯便如同一只小蚂蚁般脆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对抗那种力量?开什么玩笑!
在年轻的西伯侯心中的确燃烧着野心之火,可再怎么样的野心,也不能用来对抗死亡的恐惧,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昨晚之前,姬发是满怀信心的,就算遭遇到不利的情况他也并不害怕,因为无论是父亲的占卜还是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都证明天命的确眷顾着他,古人是很相信命运的,既然天命眷顾着他,那他有什么好怕的呢?无非“未来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而已。
可是昨晚,当他目睹着坚固的宫殿犹如松散的泥块一般被碾碎的时候,这种信心也被跟着一起碾碎了。
天命?如果他当时没有逃出来的话,天命对他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那人真的将巨山砸下来的话,整个西岐都没了,哪里还有什么天命!
所以他怕了,他退缩了,他觉得……或许时机还没到,天命尚未流转到自己这边……
所以他下定了决心,议和!
反正他还年轻,他等得起,他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慢慢等。相比之下帝辛年纪比他大了不少,这样等下去,帝辛多半会死在他的前面。
当你打不过敌人的时候,就唯有祈祷自己比对手活得更久。
打定主意不再武力对抗的姬发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派出使者进入了商军大营,讨论议和的问题。
那使者到了商军这边之后,首先便是希望找到昨晚那位移山攻西岐的神仙,向他致以真挚的谢意——昨晚整个西岐的人都看到了,那座山岳在无名巨鸟掀走沧海之后轰然落下,但却只碾碎了一些高层建筑就停了下来,接着说了一番劝降的话,然后收了回去。
以那位神仙的本事,完全可以直接砸下来,西岐城里面除了杨戬之外,没有谁的脑袋会比砖石更硬,一下子就会死掉九成九;但这位仙人却秉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善念放过了大家,这位使者虽然忠于西岐,但却也不妨碍他对仁慈仙人的感激之情。
然而他并未能够见到昨晚的那位仙人,只见到了洋洋得意的帝辛以及大臣们。
“你的来意,孤已经知道了。”获得了胜利的帝辛变得宽容了很多,并没有对使者展示他的威严——他的威严已经用战绩证明过了,没必要再证明什么,“西伯侯他迷途知返,孤很高兴。不过这一场恶战死伤不少,光是上下嘴唇碰一下,说一句谢罪,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他说得合情合理,使者也无法辩解,这位使者原本是存着可能被侮辱的心理准备,打算拼了命守护西岐的尊严和荣誉,但结果却是这样,便像是一拳头打在空中一般用不着力气,尴尬之下只得唯唯诺诺,表示会将帝辛的意思准确地全面地转达给姬发,然后便告辞离去。
他不知道的是,那位仙人昨天夜里就已经和那只怪鸟一起潜入了西岐城,现在正在西岐的大夫散宜生家中呢。
“散宜大夫,你想好了吗?”程鹏和颜悦色地对散宜生说,“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一贯辩才无碍长袖善舞的西岐文官之首并未发挥他最为擅长的口才,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但眼神之中却依然只有固执,到死都不放弃的固执。
“破军啊,这人脑子有问题的。”魏野冷笑着,对散宜生毫不留情地投出匕首一般的毒舌,“他只会去死,指望他理解一点复杂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程鹏笑了笑,没有符合魏野,反而替散宜生解释:“散宜大夫也是心有顾虑,可以理解。只不过再怎么心有顾虑,时间终究不等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散宜生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非得要他签这个契约?他究竟有什么出色的?”魏野不满地说,“天下有本事的人比比皆是,何必要找他?”
“散宜大夫忠于西岐,至死不悔,这份气节就超过很多人;他身为西方第一名臣,被誉为才华足以经世,甚至当首相都够资格,能力也非常出色。我要招募预备天神,当然要首先考虑他。”
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断打击着散宜生的决心,过了好一会儿,散宜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会签这个契约?”
“因为你别无选择!”程鹏笑了,笑容中满是信心,“你就要死了,但你的君主还需要你;你无法超越死亡,可你希望继续付出忠诚——所以签下契约,成为预备天神,是你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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