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黑衣人猛然抬起右手,狠狠地掐在了盛夏手臂的伤口之上!
疼。
钻心刺骨的疼。
先前的麻木让此刻的疼痛愈发显得难以忍受,盛夏在一瞬间煞白了脸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可她,却还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呦,还挺能忍的,你越这样,我倒是越喜欢你了。”
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被无视的感觉让黑衣人有些狂躁,他单手掐住盛夏的下巴,用力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还是说,你还寄希望于那群废物来救你呢?”
盛夏被迫抬头看着他,一语不发。
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感让她头脑越发的清醒,她知道,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若是再不得到处理,虽然不至于要了性命,但日后要想再灵活自如的舞刀弄枪则怕是要有些难度了。
“你若是不想让我在你交差之前流血而亡,就真的要给我包扎伤口了。”
嗓音暗哑,盛夏缓缓地开口,每说一个字,她嘴唇上干裂的伤口都被牵扯得刺痛不已。
“我是不想让你流血身亡,但我现在倒是很想让你多流一点儿血,反正你觉得自己血多不怕,一路上淋淋落落了那么多!”
最后一个字音落地,黑衣人按在伤口上的手再度用力地按了下去。
淋漓的鲜血霎时间喷涌而出,盛夏的脸上霎时间失去了全部的血色,剧痛来临一瞬间的心脏紧缩,让她窒息得差点昏过去,却还是因为那刺骨的剧痛,让她从近乎昏厥的状态里,又再度清醒了过来。
“你果然是没有看错你自己啊,瞧瞧,这血还真是挺多的。”
终于将手掌从伤口上拿开,黑衣人举着那被鲜血染满了的手在盛夏的面前晃了晃。
“只可惜,你血再多也没用,我的人早就已经冲洗得干干净净了,半分痕迹都不会留下来,根本就不会有人能发现那血迹,更加不会有人能顺着血迹找到这里来救你。”
将血淋淋的手在盛夏的衣服上擦了又擦,黑衣人的脸上浮起几分嫌恶,“真想就这么看着你一点儿一点儿的把血流尽,然后慢慢的、充满痛苦的死去。
只可惜,上面要你活着,你的这条命就还真得留着,我可不想因此而丢掉我的饭碗。”
摇头叹息,黑衣人眸底闪过一丝阴鸷,但最终还是充满了遗憾的拿出了止血的药粉,胡乱地洒在盛夏的伤口上,然后又拿起绷带胡乱的缠了一通,只要不再这样严重的流血,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你这样绑着我,让我的手臂一直这样悬在空中,还是会流血的,你的包扎根本不会顶用。”
沙哑的嗓音带了喘息,盛夏现在别说是说话了,就是多喘口气,都异常的艰难。
“刚止了血恢复了一点儿力气你就又来诳我?”面色微变,黑衣人怒道,“你以为我当真那么好骗?我干这行这么多年,怎么包扎伤口还用得着你来教?”
“你伤口包扎的没问题,问题就在于我的手臂是悬着的,本来血液就难以向上供应,你现在又扎住了出血的地方,很快,得不到血液的地方会开始坏死,血液堆积的地方因为受了伤,也很容易撕裂成新的伤口。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都不能再撑过一个时辰。”
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盛夏继续说道:“你确定,你上面的那些人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得及来这里见我最后一面?”
重重的喘息着,盛夏还想说什么,却是连半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你又在那里信口雌黄什么?我说了,我干这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见过吊在这里的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哪就有这么多的事情?!”
呵斥出声,黑衣人用暴戾来掩饰他内心的不安。
“那他们都被要求一定要活着吗?还是说,他们都还活着?”咬牙出声,盛夏步步紧逼。
她确实有些信口雌黄,比如血液堆积的地方会造成新的撕裂伤口,她根本就不知道血液会不会因此而堆积在哪里。
可她又必须让面前的这个人将她的手臂放下来,否则,被阻拦了血液的地方,是真的会因为长期缺血而坏死。
轻者,她这辈子注定要少一只手臂,重者,是真的会因此而要了她的性命。
她还没那么想死。
“你……你怎么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而不是又耍什么阴谋诡计过来骗我?!”
犹豫良久,黑衣人心里还是有些动摇。
万一,万一她真的死在这里怎么办?
他当初接到的命令,可是务必要保证将活人抓来好好的看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