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春天才温暖了几日,便因着那当街死者的出现而又重新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就连街头道旁萌生的初草,也少了许多勃勃的生机。
然而一直待在安王府中的盛夏,并不知道城中发生的命案,她闲来无事翻看曾经的案件卷宗,却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了?好好的把眉头皱成这样?”
从院外走进来,言涵刚好看到盛夏快要将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喏,你看看这些。”盛夏伸手把卷宗递给了言涵。
“这是什么?案件卷宗?”言涵的眉毛几不可闻地蹙了一下,待到看清卷宗上写着的名称时,他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之前的案子虽然都已经抓到了凶手,但我们不是一直都觉得背后有人为控制和参与的痕迹吗?”
没有注意到言涵的异常,盛夏凑过身去一面看着卷宗一面出声说道。
“嗯,”点点头,言涵顺着盛夏的目光一并去看那卷宗,继续道:“而且背后指挥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言逍无疑。”
如若不然,哪儿就那么多的巧合,能让那么多的凶手都能将自己作奸犯科的事情振振有词的推到什么“安王暴虐,天将降火”的谣言身上。
“是言逍没问题,但你想过没有,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替言逍具体做事呢?”
脸上的神色严肃了几分,盛夏此时才惊觉,他们一直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你觉得不是唐家?”抬头看看盛夏,言涵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是唐家。”摇了摇头,盛夏语气十分肯定。
“唐宰相虽然在大胤势力强大,但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期望以唐婉凝做诱饵来迷惑你与唐家的关系,所以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冒险涉案,万一被你抓到把柄岂不是前功尽弃?
更何况,唐家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事事都在为言逍出手谋划。”
“但我怎么觉得,从你脸上的表情看,你既不认为是唐家,也不认为是京城里任何一家站在言逍那边的门阀贵族呢?”
停顿片刻,言涵看着盛夏琢磨出声。
“那你倒是猜猜,我到底在想什么。”仰起头来,盛夏冲着言涵眨了眨眼睛。
形势虽紧迫,事事虽严重,可他们一早便约定好了不能整日里板着一张脸,更不能愁眉苦脸的度过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
“你嘛……你应该在想是谁能在背后有所动作,却不容易被我察觉。”
眉头轻挑,言涵话音刚落便果然招来了盛夏的出言怨怼:
“……你这话说了不是等于白说吗?”
“那你说说看,你到底想到了什么?”俊颜浮笑,言涵绕了一圈还是绕到了盛夏的身上。
“你可真是懒,连动脑子猜猜都不愿意。”白了言涵一眼,盛夏没好气地拿过了他手里的档案卷宗。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我又何必要费那个精力去猜呢?反正全大胤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安王殿下成日里就是倚仗盛姑娘活着的,并且深以为荣不以为耻。”
脸上的笑意更深,言涵捡了把椅子坐在盛夏旁边,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倚仗我活着?那怎么经济大权从不见在我手里?我可是连你安王府的账房都没有见过在哪里,更不用说私人小金库了。”
没好气地回嘴出声,盛夏刚准备将卷宗上的疑点指给言涵看,却不想他径直将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喏,给你。”
言涵的声音轻松自在。
“啊?什么?”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愣了一瞬,盛夏定睛一看,才发现言涵手里拿着的是一枚小巧而精致的钥匙。
“这是什么?”盛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金库的钥匙。”言涵一面说着,一面拿过盛夏的手将钥匙放进她的掌心。
“你,你给我这个做什么?”顿时觉得掌心里那枚小小的钥匙在发烫,盛夏难以置信地看着言涵。
“本来早就该交给你的,只不过近来事情太多我一下子给忙忘了,毕竟,我是倚仗你来过活的人,金库账房自然是要你来掌控的。”
言涵看着她脸上的惊讶,笑得更加深沉了几分。
“我,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这个,这个你还是收回去,我,我可不要。”
盛夏仿佛丢一块烫手山芋一般就要将那枚做工精巧的钥匙丢回给言涵,却不料被他抢先一步合住了自己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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