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跟她说。”陆兰时小声跟陶筠风说了一句,把她拉到一边,自己上前,继续跟许如萱杠:“许姐,发生这样的意外,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们有责任的,我不推卸,但你想要我赔偿你多少钱,也得讲基本法啊!”
许如萱还是坚持要赔十万,一分不少。
两人又说了几句,各自坚持,各不相让。
陆兰时不耐烦了:“我刚说了,我们施工方有次要责任,我可以担负你一半的医药费,两百块。如果,你认为不合理,无法接受,坚持要我赔你十万的话,法院大门朝街开,你可以去起诉。”
许如萱也火了:“陆老板,你怎么说话的!按你这意思,就是不想赔偿,我受伤我活该了?”
“既然你坚持要我赔你十万,一分不能少,我只能这么说!我们双方协商无法达成一致,就让法院裁决好啦!”陆兰时不想再理会这女人的胡搅蛮缠,就刮伤那么点,她就赔十万的话,她以后还做不做生意,公司还能不能开下去了?!
这时候,许如萱的男人过来了。
见陆兰时和陶筠风两个都是年轻女子,男人一到就想来个下马威,用严肃而强硬的语气,大声责问:“怎么回事?什么情况,都说清楚!”
听男人说话的腔调,听起来一股官味儿,陶筠风不由仔细他几眼。
这男人一个看起来年纪五十多岁,看长相都可以当她爸爸了,也差不多可以当许如萱的爸爸了。男人穿着一件白色棉质衬衫,腆着一个啤酒肚,脸有点胖,肥头大耳算不上,但也长了双下巴,鼻子上架一副眼镜,给他这张脸稍微拉了些好感。
他是许如萱的男人,他的问话,自然让许如萱来回答,陆兰时和陶筠风都暂时不说话。
许如萱刚才跟陆兰时说话,俨然是个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泼妇,男人一到,她就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说话也娇气起来,埋怨男人一句:“你怎么才来?”
“伤得怎么样?”男人看她右眼旁边贴着纱布,就一小块,看她伤得不严重,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许如萱抬手摸了摸纱布,撒娇起来:“破了一道大口子,出了好多血,疼死了,缝了四针呢,要破相了……”
陶筠风和陆兰时扭头看向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这男人看起来更难搞的样子。
如果这男人真难搞的话,有可能会起冲突,陆兰时把陶筠风拉远一点,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一会她跟男人谈的时候,要她在边上看着,万一起冲突的话,她注意拍照片,或者拍视频留证。
男人安慰了许如萱几句,等她撒完娇,问她怎么受伤的,听她主观把责任都归咎于施工方的叙述之后,转过身问陆兰时:“这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陆兰时向他重复一遍之前说过的话,纠正许如萱的说法,主要责任在许如萱自己,施工方担次要责任,她答应担负一半的实际医药费。按照许如萱今天的收据来算,再加上后面换药拿药,预计不到四百块钱,她可以承担两百块。
“两百块!”男人眉毛一挑。
那意思,好像在说:就两百块,你打发要饭的呢!
看男人眉毛一挑,在边上的陶筠风就有不好预感,立即举起手机,先咔嚓拍一张照片,再调整拍视频。
陆兰时冲男人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两百块!”
“两百块你打发要饭的呢!”许如萱直接把这话说了出来。
陆兰时还是那句:“我刚才也说了,我最多承担两百块医药费,你坚持要我陪你十万块,一分不能少的话,法院大门朝街开,你可以去起诉要求赔偿。我们双方协商无法达成一致,只能让法院来裁决好啦,法院判赔多少我赔你多少!”
男人目光直直看向陆兰时的脸好几秒,突然扭头问许如萱:“你要她赔十万块,一分不能少?”
“要她赔十万块,已经算少了!我脸都破相了,不是十万块就能解决的事!”许如萱还是坚持,她脸上就算伤好也会留下伤疤,她要做去伤疤手术要花钱,能不能做到看不出痕迹很难说。她脸都破相了,给她二十万也买不回她原来完整无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