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酒馆喝酒聊天的修行者,随即就纷纷起身,结伴离开,刚才还是热热闹闹的场面,一下子就变得冷冷清清。
也在这里吃饭的东阳和姬无瑕,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对视一眼,均有些无奈。
可对于这些低阶修行者的选择,他们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谁不想活着,而且那出现的魔族,连剑门都能摧毁,他们这些低阶修行者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啊!
“这次乱局,已经无法避免了!”
姬无瑕轻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有能力应付,就只能向安全地方撤离了,也怪不得他们!”
“当然不会……我只是在想,乱世之中,云荒的人心能否重新凝聚!”
“会的……”姬无瑕的回答很干脆。
东阳笑笑:“殿下倒是比我更自信!”
姬无瑕摇了摇头,道:“现在人心散乱,本是无可厚非之事,若我云荒的大劫真正降临,人族面临灭族之危,世人无路可退之际,人心自会凝聚!”
东阳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姬无瑕深深的看了一眼东阳,轻笑道:“你是故意让我说出这番话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想让我坚信,我们会度过这次难关!”
“殿下始终坚信,根本就无需我说!”
“我不说你知道我坚信?”
看着东阳笑而不言的神情,姬无瑕无奈一笑:“你呀,事事都为别人着想,就不能自私一次让我看看!”
“我现在就自私了,饭菜都让我吃完了!”
姬无瑕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但随即神色一正,道:“东阳,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殿下吩咐,在下岂敢不从!” “那好……答应我一定要活着,我不希望再出现皇宫内的那一幕,云荒可以被魔族占领,修行者可以死光,但你不能死,因为你是云荒的希望,也只有你能更快的解救云荒,否则你死了,云荒可能就真
的完了!”
“而且,你答应过我,要陪我浪迹天涯,你死了,我怎么办?”
东阳笑笑:“我不是没死吗?答应殿下的事,更不会食言!”
“哼……那是你运气好,足足沉睡一年多,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真的醒不过来了吗?”姬无瑕的声音都忍不住有所提高,且带着明显的怒气。
东阳神色一震,突然抓住姬无瑕的玉手,轻笑道:“我一定会活着,陪你浪迹天涯,看遍世间繁华,相信我!”
姬无瑕注视着东阳那平静而又坚定的目光,过了良久,才轻嗯一声。
东阳放开姬无瑕的手,道:“我们走吧!”
二人继续向南,就发现越来越多的修行者向北,甚至越往南,他们还发现一些贫民百姓也在举家搬迁,向北方行进。
这种情况,越往南就越明显,等他们抵达剑门附近时,就发现以剑门为中央附近数百里内的人,都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搬迁,浩浩荡荡的向北方挺进,如同战争下的难民。
但许多村庄里,却还有人留了下来,都是一些老人,他们年龄大了,不适合长途奔袭,更何况他们在村子里活了一辈子,怎么能轻易舍弃,与其死在半路上,还不如死在生养他们的土地上。
东阳从高空飞过,看着下方浩浩荡荡迁徙的人群,看着无数背井离乡的人们,此刻的心情,和当初东临王的军队所造成的大量难民迁徙不同,那时他是无尽的愤怒,现在却是深深的无奈。
“走吧!” 半日之后,东阳和姬无瑕就来到剑门所在的嶙剑山,曾经作为云荒的最强势力之一,现在却空空荡荡,曾经建在山间的亭榭楼阁,现在却是一片废墟,再也找不到一座完整的建筑,到处都是战斗过的
痕迹,到处都能看到血染的痕迹,足见当时战斗的激烈,足以想象当时有多少义无反顾的身影惨遭陨落。
剑门入口处,那个刻有剑门二字,代表着宗门荣耀的石碑,也被从中斩断,诉说着一个时代的过去。
看着曾经繁华,如今毁灭的地方,姬无瑕忍不住轻叹道:“不知道未来的皇城,会不会也变成这般模样?”
东阳没有说话,没有回答,未来的事情,他不能保证什么,但皇城是中土人族最后的安全之所,若是连那里都变成一片火海,那就说明,云荒已经岌岌可危,还活着的人只能四处流亡。
东阳突然闭上双眼,无形的感知将整个嶙剑山覆盖,尽管已经过去多日,但他还是在这里感受到一种背水一战的惨烈,一种誓死不退的决然,还有一种舍身求仁的坦然。 东阳的感知默默感受着那种种浓烈的情绪,如同置身在当时的战场中,亲眼目睹那一场,那一个个人生命中最灿烂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