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这丫头虽说进许家晚,却也是见过许家的气派的,嫁进连家之后更是见过不少好东西,刚一迈进廖嬷嬷的卧房瞧出廖嬷嬷的卧房不对劲儿来了,虽说值钱的摆件被收起来了,丫鬟也拿着破布拼命往那些家俱上蒙,可瞒不过见多识广的绿罗,那家俱最差的也是楠木的,虽说是民间的工未敢逾品,可那古董瓷器摆设被褥,那一样都也不比太太用得差,有些好东西甚至太太都没有,得上老老太太的屋里才
能瞧见。当下她没说什么便退了出来,跟着冯嬷嬷回了莲花胡同,冯嬷嬷这才把当年她疑心廖嬷嬷偷了本该随着杜氏入土的一匣子首饰和古董的事告诉了许樱,许樱又找来了王掌柜细问他探听廖嬷嬷家底细的事,廖家有钱这些年瞒得了别人瞒不了邻里,更不用说廖老爹是个三两酒下肚就什么都往外说的,廖家的邻里都以为廖家是做生意发了财的,连成璧进京之后,经常有连家的车接送廖嬷嬷,廖嬷嬷对邻居说得
是去侄儿家里做客,邻里知晓廖嬷嬷底细的并不多,王掌柜派人以探听亲戚的名义查廖家,不到两天就将廖家查了个底掉。廖家不止有那一处用来掩人耳目的房舍,连邻居的一整个院子都是廖家的,另有几处店铺出租,据说城外还有田产,日子过得极为殷实,不止廖俊生是提笼架鸟的纨绔,廖老爹也是个花天酒地的老不休,
廖嬷嬷平素在家里穿金戴银使奴唤婢,过得也是阔太太的日子。
许樱听到这里头一件事就是问冯嬷嬷,“你们晓得了她底细的事,她可曾知道?”
“当时绿萝从她卧房里退出来,我们又匆匆的走了,莲花胡同又颇多她的故交,她想必早知道了。”许樱笑了笑,“知道了便知道了,才不过半日的工夫,她又能收拾走多少的细软?站着的房子躺着的地,哪个又能让她随意搬走了,既然她在莲花胡同认得的人多,便让这些人瞧瞧她过得是什么样的好日子
,来人,请赵伯来。”赵伯本是莲花胡同连宅的总管,只因年纪大了,宅子又小,他平素里事情不多,一听说太太让他带着人去抄廖家,多少有些犹疑,见冯嬷嬷也在,也只得应了,两人带着人到了廖家,却只见大门敞开人去
房空,赵伯瞧着这情形,原本想替廖嬷嬷说几句话的心思也收了,却只见冯嬷嬷招了招手,廖家门外大树后转出来一个伙计,“你可是王掌柜派来看着廖家的?你可知他们往哪儿去了?”
“他们一柱香之前才赶着四辆大车走,往东去了,听说是要出城……”
赵伯和冯嬷嬷又带着人一路去追,此时正是末时正,远路进京的人要早早的趁着天亮出城,城门前人多车也多,赵伯和冯嬷嬷带着人没找多久就找着了廖嬷嬷。
廖嬷嬷坐在马车里急得浑身汗出如浆,廖老爹也是坐在车辕子上直骂车夫,廖俊生却不见人影,见着了赵伯和冯嬷嬷两个,两夫妻都是色厉内茬。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想劫人不成?”廖嬷嬷指着冯嬷嬷道。
“哼!这些年人人敬你是爷的奶妈子,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为人奴私蓄财物背主私逃是什么罪名?你若是有本事,你就大声的喊出来,看看到时候体面落尽的是谁!”
廖嬷嬷听她一句话,吓得捂着胸口晕了过去,廖老爹跳了车想逃,却早被连家的几个健力的男仆给抓了。
出城的众人本来见一帮人劫马车还觉得是有人要劫财,听冯嬷嬷说是为奴的私蓄财物背主私逃,都赞他们抓得好。
还有人说,“这两人真是老糊涂了,凭他们为奴的身份,没有官凭路引,便是出了京城带着钱财又能在哪里过活?官府画影图形在外地抓到了,走了官路岂有他们的活命?”
“是啊,这两人穿得倒像是哪家的老爷太太,谁知竟是奴才的身份……只是不知是哪家的……”
一对老夫妻被说得面红耳赤,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冯家妹妹,念在咱们都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我又奶过老爷……您……”
“你还好意思提老太太?你偷得那些个东西,都是老太太的爱物,真是黑了心肝丧了天良了!”连成璧从衙门里回来,许樱慢慢的将廖嬷嬷的事与他说了,“听冯嬷嬷说,当初婆婆下葬的时候,家里乱得很,有一匣子婆婆平素里戴着的首饰和一箱子极爱把玩的古董字画等等,有人说是被放进了婆婆的棺椁,有人说没放交给了廖嬷嬷预备留给你,看帐也是极乱的,她回来的晚些,因原这些东西都是她管的,便清点了起来,可是就是数目不对,廖嬷嬷一口咬定是放进去了,她没有什么凭证说是没放,耿
耿于怀了这些年,总算是水落石出了,廖嬷嬷被带回来了之后,冯嬷嬷一诈,她便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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