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钱娇娇想要见长辈,都被软钉子挡了回来,别的不说,董氏没喝她敬得茶,旁人就不会认她打董氏的脸,大太太孟氏这话,更颇有替董氏打报不平的意思。
钱娇娇颇拘谨地低下了头,求援似地瞧向杨氏。
杨氏觉得她样子实在可怜,忍不住说道:“大伯娘想是贵人多忘事,这是四爷新纳的偏房。”
孟氏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是个好模样的。”旁的再没多说。
董氏大声地冷笑了一声:“今年四爷还张罗着要让她上祖谱呢,我却不知许家竟有让妾上祖谱的规矩。”
年夜饭桌上又一次气氛凝重了起来,上祖谱的事确实是许昭文过份了,董氏怕也是憋得狠了,这才说了出来,“都说我疯魔了,我瞧着这疯魔的人不少。”
“你身子不好,难以掌家,我娶个偏房回来帮你有何不可?”坐在男桌上的许昭文站了起来,许昭龄拉了拉他,却没拉动。
“你要娶偏房我没拦着你,可你要娶娶个正经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啊,娶个寡妇算是怎么回子事?”
“她是被骗冲喜的,没过三天就守了寡,与未嫁之人又有何差别?更不用说她八字旺夫了。”
“八字?”董氏冷笑了一声,“我却没听过八字好的人守寡的事。”
他们夫妻一来一往的隔着桌子就锵锵起来了,倒闹得众人大过年里颇不痛快。
许国峰一拍桌子,“够了,大过年的也让人过不好,让小辈们瞧笑话!老四,你给我坐下!”
许昭文悻悻地坐下了,董氏闭了嘴,钱娇娇眉头皱了皱,一掐自己的大腿,一双水灵大眼眼泪汪汪的,让人瞧着说不出的心疼,“这都是妾的罪过……”“有你什么事?回去呆着去!她不认你你何苦给她立规矩。”许昭文又站了起来,许国峰咳了一声,心中暗骂自己的侄子不懂事,男人娶妾,哪个女人会高兴?闹一闹也就过去了,最忌讳男人胡乱为新人出
头,平白伤了夫妻之情,也让新人难做。许昭文又坐了回去,心里面对董氏的厌恶又添了几分,原先董氏不是这样的,贤良温婉,见他身边的人单薄还知道替他张罗妾室,怎么如今变得这么厉害,若不是看在她替祖母守过孝,且生养了两女一子
的份上,他真想把她给休了。
许樱与许家的姑娘们坐一桌,许楠装聋作哑只做没瞧见也没听见,许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死死地咬着嘴唇,许桔则是撂下了筷子,目露怒火,余下的小一点的姑娘们,则在那里小声窃窃私语。
许樱小声说,“四叔只是一时糊涂……”“别说便宜话。”许桔道,“总之你们都是精的,就我一个是傻子,未出闺阁的姑娘为了个姨娘跟父亲吵架,平白落得个厉害不容人的名声。”她说这话的时候瞧着的是许榴,许榴在这事儿上不说话,最生气
的是许桔。
“妹妹!要记住孝道。”“哼!”许桔冷哼了一声,要说许家的男人都似父亲一般也就罢了,可许家分明不是这样,大伯只有两个老实的妾,被大伯娘管得跟避猫鼠一般;二伯更是到死就只有一个通房;三伯做了那么大的官,身边也没个妾;五叔是个没出息的不提他;六叔有个妾还被处置了,六婶再张罗纳妾,头一个不应的是六叔;余下的七叔、八叔都不是什么有出息的,玩女人却也没玩到家里,她不傻,她会看,许家就是只有
没出息没本事的人才只知道玩女人,父亲太丢人了。
吃罢了年夜饭就是预备贡品了,到了子时的时候,许国峰带着男丁到祠堂祭祖,孟氏带着女眷在堂屋祭拜,钱娇娇到底是跟着妾室们一起站到了一边。
到了年初一早晨回了自己的院子,许樱的头一件事就是劝杨氏,“娘还是少与钱姨娘来往得好,更不要替她出头,她不过是个妾室。”
“你四婶那般对我,我不记仇,她几番对付你,又要害你弟弟,我不能不记仇。”许樱这才明白,自己的娘是在有意的接近钱娇娇,抬举钱娇娇,让董氏难看,若是这事是旁人做的,她怕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就因为是自己的娘,许樱觉得她跟白璧般的无暇,没想到娘也会记仇,会报
复,“娘……”“你怕我被钱娇娇卖了吗?”杨氏一笑,“她比起你祖母、你四婶,简直太好对付了。”她不是真的绵软到任人欺凌的地步,只不过唐氏是她婆婆,董氏是掌家的奶奶,她不得不低头罢了,钱娇娇不过是一个
没被承认的偏房,杨氏还没放在眼里。
“娘这般有成算,女儿也就放心了。”“你总要嫁人的,我总不能让你嫁人也嫁得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