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刚刚还给人一股子心虚感觉的表情到现在的趾高气昂,短短时间之内脸色经历了多种变化的杨震。不知道他心里经过了一个剽窃者在见到原本发明者不由自主产生的心虚,到认为理所当然一系列心里变化的李延平,看着他多变的脸色,在苦笑之余不由不禁的又有些怀疑这个家伙心中又在算计谁。
而一边听到这些绝密情报后,还在震惊中的袁芷若却心思复杂的多。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原本她这个级别并不应该知道的内幕。还是第一次了解到,如今抗联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恢复并壮大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更是发现很多事情并不是宣传的那么简单,最起码江北老大哥提供的那些东西,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是因为两党之间的友谊,以及苏联领袖和人民对中国人民抗日行动的无私支援。江北提供的每一支步枪、每一发子弹都是经过勾心斗角换来的。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首长,袁芷若却是渐渐的迷惑了。她实在搞不懂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心里和如此多变的性格。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是在部队中几乎被神化一样的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勇士,还是一个狡猾如狐的商人,还是一个多变的政客?
这个疑问,一直被袁芷若带到了谈判中。在与几个美国制药商唇枪舌战的时候,被杨震在谈判中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表现,大棒加胡萝卜的手段,搞的更加看不懂这个神一样的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杨震没有从事过商业,更没有经历过商业谈判。但是在杨震看来,所谓的商业谈判无非就是一方漫天要价、另外一方坐地还钱。双方都在追求将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寻找一个都可以接受的节点而已。
在他走进这件会客室的时候,就已经在琢磨如何在这些人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怎么想办法在他们身上捞取最大的利益。在等候美国驻华使馆武官以及几个制药商代表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当专门去迎接这些为了追逐最大利益,而从重庆甚至是大洋彼岸,专程来到这冰天雪地东北的商人的李延平,将这些人带进会客室的时候,并没有去门外迎接的杨震才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脸的无害似笑容的率先打了个招呼道:“欢迎诸位远道而来的朋友。”
这些话杨震用的都是汉语,而没有说他同样擅长的英文。杨震已经打定主意,轻易不会泄露自己精通英文的一面。有些事情,还是先静观其变的为好。太早暴露自己的实力,只能让自己陷于被动。
站在他身边的袁芷若有些怀疑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在瞪了他一眼后,却也没有说什么,倒也将他的话翻译了过去。袁芷若现在好像多少有些被李延平传染了一般,杨震无论做什么,都感觉他又在耍什么心眼。就像现在明明说的一口流利的英文,而偏偏说汉语,还让自己帮他翻译。
等袁芷若介绍完杨震的身份后,在他对面的那个带头的身上穿着一身美国陆军少校制服的美军军官却是主动伸出手,敬了一个标准的美式军礼后,才用一口流利的京片子道:“长官你好,我是美国驻华大使馆武官处皮尔逊少校。很抱歉,您没有带军衔。刚刚我不知道,您就是著名的杨长官。”
听到这个少校的话,杨震微微一笑回礼道:“无妨,你们既然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候能来到佳木斯,而不是去南边的奉天和长春,那么就是我们朋友。既然是朋友,我们也就不必搞什么虚礼了,你说是不是皮尔逊少校?”
等两个人含蓄完,李延平又给杨震介绍了后边几位美国制药公司的代表。而让杨震有些诧异的是,这些制药公司的代表身份居然都不低。基本上都是副经理或是东亚地区的执行经理之类的。
这些人职务最小一个惠氏公司的代表,也是专门负责中国市场的一个经理。虽然这个家伙的在公司的职务不高,但是交给杨震名片上的另外一个名头却也很吓人:“麻省理工学院生物系兼职教授、西南联大生物系兼职教授”。而那个被自己剽窃了辉瑞公司,派出的居然是一名执行董事。
在诧异对方代表身份之高的同时,杨震心里面对这次谈判更加重视起来。能在这种大型的跨国企业做到这个位置的,哪有一个简单的人物?想到这里,杨震更是打点气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这场恐怕不会太简单的谈判。
不过在观察了几个人后,杨震很肯定的是在这个松散的,为利益组合成的联盟中,那位辉瑞制药公司的董事,明显充当着领头羊和发言人的角色。其余的几个人明显都是以他为马首是瞻。在有了这个发现后,杨震决定还是在这个家伙身上打开一个缺口。不用别的,只看这个家伙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就不难猜出这个家伙恐怕会很难缠。
果然当双方落座后,在所有制药公司代表之中职务最高的辉瑞制药公司那位执行董事率先开口:“杨先生,我们这次特地冒着生命危险,特地从重庆赶到这荒凉的满洲,就是希望能和你还有你的伙伴,就此次技术转让达成最终的条件。而不是陪着你们那个不能做主的代表在这里继续扯皮。”
“杨先生,我们美国人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没有任何理由去浪费。我希望你们能推出一个真正能做主的人,而不是继续在这里扯皮。从重庆扯到西北,再从西北扯到满洲。杨先生,我们的耐性是有限的。”
对于这个家伙有些无礼的话,杨震也没有客气的直接称呼道:“詹姆斯先生,扯皮的原有恐怕不在我们吧。要是你们有能力支付购买专利权的五亿美金,我们也早就达成协议了。我想这件事情到现在还不能解决,责任并不在我们一方。应该是你们无力支付这些专利购买费用所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