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战长虹漠然的将手中长枪高高抬起,“那便死战就是。”
当他的长枪用力挥下的时候,身下的神驹一声嘶叫,扬蹄便冲了出去,而与此同时,禁卫们组成的亲卫队迅速跟上并且超过了他,在他的身前形成了几百人组成的锋头,这些忠勇之士绝不会让皇帝冲锋在最前面,除非他们死光。
宫先生带着五千精骑护着车队紧紧的跟在后面,除了殿后的五万步卒,他们仅落后于冲锋的骑兵,左右翼的骑兵放慢速度,一方面是和先锋形成锥形阵,另一方面是为了尽可能的掩护队伍中的车队。
百战大军怒吼着冲锋,骑士们弩箭在手,只待距离合适便发动第一轮攻击,大地在马蹄轰隆中颤抖,无数野草向这些无畏的勇士折腰,在这一刻,百战人骨子里的那股热血完全爆发开来,他们曾经依次阻杀天都引以为豪的铁军,如今更不会将懦弱的善水人放在眼里,他们是猛虎,对方不过是羔羊罢了,即便是猛虎失了锐气伤了爪牙,也不会被羔羊吓倒。
有战而已,有死而已,真正的百战子民何曾惧怕。
为了拦截战长虹,善水不得不从紧急从本土调集部队,由于过于匆忙,除了原本镇守在边关附近的五万士兵之外,最后也不过有近十万人及时赶到,虽然看上去他们军备齐整,鲜衣怒马,其实也不是什么肉*体和精神都处于巅峰状态的以逸待劳,只不过是比百战军队要好上一些罢了。
指挥这只军队的将军叫乔万山,已经年过半百,原本不多的锐气更是所剩无几,只不过这顽固的老头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知道失败的后果,所以他宁可战死也不能败退,自己死也就死了,黄土埋到脖子了,反正也活不了几年,可若是敢惧敌后退,那他的家人宗族可就会遭受灭顶之灾,所以他只能硬抗。
善水人也清楚自己和天都百战的差距,若论单兵作战,他们绝不是百战人的对手,列成阵型也是一样,就是说如果数量相当的话,他们只有战败一途,所以乔万山想的不是如何去取得胜利,他想的是怎样才能在全军覆没之前坚持到上官小武的追兵赶到。
这是很实际的想法,尽管有些丢人,但现实就是现实,老而弥坚的乔万山清楚自己的斤两,所以早就视死如归,至于手底下的将士,善水人在战力上虽然逊色于其他两个帝国,但对逃兵的严酷惩罚却远胜于对方。
注定是一场死战,无论是对哪一方面来说,当百战的骑兵发动冲锋的时候,乔万山没有选择硬碰硬的派骑兵与之针锋相对,而是将所有的骑兵分两路派出攻击战长虹的两翼,而步卒则严阵以待,竖起坚盾挺出长枪准备迎接骑兵的冲击。
常识的人都知道步兵在面对骑兵冲击的时候处于绝对的劣势,尽管丈余的长枪会对骑兵造成致命的死伤,但是只要挺过了这一拨,接下来就会是步兵的噩梦,马蹄的践踏长枪的挑刺都会是收割生命的利器。
况且,在双方接触之前,百战的骑兵弩箭齐发,如天降暴雨般覆盖了善水的步兵方阵。
战长虹看得出对方的意图,既然善水的骑兵不和自己正面碰撞而是袭击两翼,那么他们打算就是尽可能的进行缠斗,放弃骑兵的机动性,也让对方陷入乱战的泥潭,这是两败俱伤的战法,只不过善水伤得起也必须伤,而战长虹却没有那么多的资本去牺牲。
在善水这种拼命的打法之下,变阵已经没什么意义,百战两翼的骑兵默不作声的突出迎击,指挥他们的将领身先士卒,说到拼命,百战人可不比任何人差,只要拦住善水的骑兵不让他们冲入车队和后方的步卒之中,那么锥形阵就仍然有效,他们就仍然有机会把自己的君王送到目的地。
无论是骑兵之间的碰撞还是战马撞到枪林,生命现在如野草一样卑贱,呐喊和惨叫一同想起,鲜血和人体并起冲天,如果这时候有文人学士看到如此场景,一定会悲天悯人的极为感慨,做出些名动天下的诗词也说不定。
不过战场中没有诗人,只有活人和死人,永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