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扬站在那里,心情愉悦地看着和薛暮芮一起使坏的枭白。
他怎么会忘了呢,他家小白可不是什么病弱少女,而是活泼可爱,精神力十足。
好吧,枭白的这种毒舌在方秋扬这就变成了很吸引人的特质了。
可落在匆匆赶来的白亦墨眼里变成了惊悚,果然,别看年纪小,敢和青楼老鸨姐妹相称的姑娘不好惹。
白亦墨是被枭白赎走的,所以他早上并没有和别人一样聚在一起等待开馆。听到有人来找麻烦后立即跑出去找薛暮芮,不能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和皇家暗卫硬拼不是?
找到薛暮芮的时候,薛暮芮一夜宿醉,刚刚酒醒,就被白亦墨拽走背在背上,在路上,白亦墨边跑边把情况告诉薛暮芮,以至于回到清竹楼的时候他气喘吁吁,薛暮芮倒无事。
总不能让他们的老鸨喘着粗气,狼狈地和暗卫对恃吧?
结果一来就看到被枭白打翻一地的暗卫,和脸色不太美妙的喻小环。
白亦墨很是惊悚地看着联手把喻小环灰溜溜的赶走的两人,心道,古人云,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果然诚不欺他。
又看了一眼带着面具笑得很傻的男子,不由皱眉,腹诽道,明明那两人这么恐怖,还笑得这么开心,脑子坏掉了吧。
薛暮芮在喻小环走后,安慰了众人几句,便让他们赶快离开了,随后对枭白淡笑道,“今次多谢你了,若是我一人,恐怕也对付不了这么多黑衣人。”
枭白也不推脱,“举手之劳,倒是暮姐姐,明明说不会这么容易把清竹馆交出去的,发生什么事了么?”
薛暮芮笑容一下子僵住,黯下眼眸,“也没什么,我只是他的下属,他交代的事总要完成的。”
听过喻小环的话,枭白疑惑道,“是太子殿下?”难道暮姐姐上面那位大人真的是太子殿下?
白亦墨听她这么问当即“噗”地一声喷出来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楸国传说中的病秧子太子有这样的势力!
枭白瞪了一眼这个莫名失态的人,就见薛暮芮眸光闪了闪,轻道,“也不光是这个原因吧,我自己其实也厌倦了。”
“虽然清竹馆是自己一手创建起来的,看到它越来越繁荣,越来越热闹,会觉得欣喜若狂,可一旦安静下来,一旦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就觉得,再繁盛,也不过如此。”
不仅仅只是清竹馆,还有壇城的许许多多地方,或者说是所有城池皆是如此。
它们纸醉金迷,揽尽繁华,人声鼎沸,人来人往。
可它们的繁华荣辱不属于任何一人。
它们或许屹立百年,或许瞬间崩塌,都只是关乎它们自己的故事,没有人可以把它的荣耀历史写入自己的名下。
城市只是允许来往的人沉迷其中罢了。
虽然沉浸梦里的人大抵是真的欢愉吧。
“我只是这样想着,想着想着,就失了兴致。世人万千纷繁欢乐与我何干?身死百年后,什么都留不下,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只是梦里不知身是客,迷醉其间。
听完,枭白捏紧了袖子,压低嗓音,有浓浓地鼻音,道,“就算是醉一场南柯也好。”
“人之寿命长不过百年,若是每人都像暮姐姐这么想,活着还有什么趣?大不说,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只若蚨蝣微虫,朝生暮死,但它们依旧想要活着,就算无人知晓,就算生命短暂。”
“活着,哪怕只是一场梦,梦里的欢愉是真实的,梦里的一切都是可以真实的感受到,那么哪怕只是一场梦,也不枉此生。”
枭白也会这样,觉得人生恍若一梦。
有时她会了无生念,有时却又很是想念。
她偶尔会思考为什么她在仅剩一口气的时候仍对师父道想要活着,只是因为仇还未报,只是因为怀念过往?
或是,仅仅舍不得这人间……
方秋扬闻言,有些心疼的望着她,他的小白,从来都是笑靥明媚,对什么事都充满好奇,或许她并不是真的好奇,只是想找些事情来把自己空落落的心,自己没有目标的梦填满。
她坚强,却不知为何坚强,她勇敢,却不知为什么勇敢。
或者是之前的习惯。
不知怎么才算为自己而活,怎么才算得到解脱。
那么,假如沉溺梦中会觉得好一点,那便把梦编织的更加灿烂。
她的这些心情,方秋扬都明白,却是不知要如何帮她开解。
薛暮芮怔了怔。
哪怕是一场梦,也不枉此生么?
可是一晌贪欢,入梦的人只有她一个啊……
敛了情绪,薛暮芮伸手拍在枭白的肩膀上,爽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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