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给亲戚朋友送礼剩下的,柜子里还有5条,都是软包装。”何英小心翼翼地解释着,又找出一个打火机递给张伟。
张伟撕开一包烟,抽出一棵烟,刚要点着,又停住了,看着何英,把烟放下:“你吃饭吧。”
“我不饿,这会吃菜已经饱了,我去给你弄饭。”何英说着要进厨房。
“算了,”张伟反身拉住何英的手:“我也不饿,我心里有点烦,想自己待会,抽会烟,喝会酒,想点事情,抽烟对你怀孕不好,你既然不饿,就去卧室休息,好不好?”
何英知道此刻张伟心里的感觉,这会也不想多纠缠他,明白他此刻的心思,知道他需要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况且自己几杯酒下肚,酒意渐浓,开始上头,也想躺一躺,于是顺从地点点头,回身给张伟倒上一杯开氺,轻轻放在张伟面前:“那我先去卧室了,烟头扔在地上吧,明天我来打扫。”
“去吧,关上门。”张伟点点头。
看何英进卧室关上门,餐厅里只剩下自己,张伟端起酒杯一口喝干,点上一棵烟,狠狠猛吸几口,重重地喷出一团烟雾。
自从去年3月份开始戒烟,张伟很久没有真正吞云吐雾了。
张伟感觉脑子有些乱,事情太突然,他需要梳理一下自己的大脑。
现在一个严酷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何英怀孕了,自己的种。
另一个事情何英已经明白无误地表态了:要把孩子生下来,并且不要张伟负责。
而张伟面临的情况是:何英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不让自己负责,自己该不该去负责?
答案显而易见,不管从社会公德还是从自己做人的良心,还是从最基本的人性出发,自己肯定得负责。
问题是,自己该怎样去负责,自己应该负多大的责?
一想起这个,张伟心里突然有些恐惧,猛地喝下一大口酒,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
这事怪不得何英,也不能怪何英,男人寻欢作孽,女人何罪之有?
这事只能怪自己,这就是风流的后果,这就是寻欢作乐的好处!
如果按照何英说的,不要自己管,不要自己负责,她独自把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孩子,这对何英未来的人生,对孩子未来的成长,显然是不公平的,显然是让自己难以承受的,不能想象一个孩子在没有父爱没有完整家庭的环境里长大,或者长大后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里。
孩子是无辜的,有罪的是自己!
何英以后自己带着孩子度过漫长的人生路,独自承担抚养孩子教育孩子的重任,而不能享受一个女人所应该得到的一切,这显然是对何英的不公,显然是自己作孽,而让何英来承担后果。
何英是无辜的,作孽的是自己!
张伟烦躁地站起来,又喝了一大口酒,点着香烟,在餐厅、客厅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一会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听见何英均匀的呼吸。
何英喝多了,睡着了。
张伟悄悄关上卧室的门,回到餐厅,把酒杯酒瓶和香烟拿到客厅的茶几上,找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上氺当做烟灰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边喝酒抽烟边琢磨。
按照自己做人的准则,按照自己做人的品德,按照自己做人的性格,出了这种事,自己理所当然要负责,要尽到自己做为一个男人应该尽的责任。
大丈夫敢作敢为,逃避责任是小人所为。
张伟想起王炎怀孕的时候,自己曾经想过,如果哈尔森因为王炎怀孕和王炎分手的话,自己不管和王炎还有没有感情,都会和王炎和好、结婚的。
在做人和做事之间,会选择做人;在爱情和责任之间,会选择责任。选择了责任,就是选择了道德,就是选择了良心,做人的起码的良心。
张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难道自己要对何英负责,为了孩子而和何英结合?
那伞人呢?莹莹呢?明天就是自己和伞人相见的日子,就是自己的幸福来临的日子,就是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份爱情落地开花的日子,难道,这一切就让它变成空?
自己和伞人已经你情我意,情意绵绵,互吐衷肠,美好的明天和幸福的未来已经在两人面前展开,激荡的爱情已经在二人心间悠远飘扬,难道,这幸福就让它悄然溜走?
一边,是责任和良心,一边,是幸福和爱情;一边是经历和现在,一边,是未来和憧憬。
在良知道德和享受爱情之间,又该何去何从?
在责任本质和个人私欲之间,又该怎样选择?
张伟在酒精和香烟之间轮回徘徊,在思想和麻木之间走来走去,内心的矛盾和痛苦开始涌现、交织、碰撞……
酒瓶里的酒越来越少,临时烟灰缸里的烟头越来越多……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从深夜到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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