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寸的距离,男人阴沉若水的眼神让她觉得压迫感甚重。
怎么有种即将要接吻的感觉?
宋音序咽了咽口水,本能地伸出手去推他的胸膛,“你别靠我这么近。”
“你穿这种低胸吊带装,不就是希望有男人非礼你么?”
这是什么逻辑?
宋音序看向他的眼睛,“难道天气热我还不能穿清凉一点了?这碍着你了?”
“确实是碍着我了。”他呼吸冷沉,特别淡漠的说:“你跟我住在一个地方,每天同起同吃,你穿这样的衣服,别人来府邸见了你,不得以为你是我包养的不良少女?”
宋音序怔了一下。
原来在意的是这个啊,怪不得呢,她就说为什么司习政嫌弃她?原来是觉得她是个不良少女啊,她点点头,笑容里有几分苍凉,“这就是你对我的印象吧?也难怪了,一直以来,你都这么不待见我,连我穿什么衣服,都是碍你的眼的,行了,我明白了。”
这个笑容,竟让他胸口觉得有些闷。
司习政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灯光下,他幽黑的眼睛盯在她的笑容上,声线低哑,“你明白什么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是看不起我,以后我不回去了,不碍你眼,学校里有宿舍,我会去向老师申请……”
话还没说完,司习政就忽然怒了,捏在她下颌的手指紧紧收住,一把抬起。
冰冷的唇带着强大的怒气,压在她的唇上。
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甚至没有什么技巧,青涩的辗转在她的唇瓣上,带着霸道和浓烈的侵略性。
她唇间的气息瞬间被他吸走,微微张开嘴巴,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没料到空气没吸到反被他的舌头窜了进来,重重地含着她的丁香小舌,吮吸。
宋音序的脑袋轰一声,炸成了一片空白。
她心下委屈,还被他咬了下下嘴唇,整个人都恼火起来了,“你……唔……”
话还没说清楚又被一阵乱吻,整个人都迷茫了,“司习政……唔,你别咬我啊,放开我……”
男人充耳不闻,死死缠着她的嘴唇,吻得彼此呼吸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推开他,脑袋靠在墙面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这本来是很暧昧微妙的一幕,偏偏宋音序要嘴贱,来了一句,“你吻你就吻,你咬我做什么?属狗的啊?”
话意如此随便,让他的眼神更加冷冽,眼底划过一抹危险,“你说什么?”
“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说你技术不行,只会咬人。”
话落,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拽进怀里,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空间,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就吻过来,大有有股吻到你认输的架势。
宋音序条件反射般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想说话,嘴巴被紧紧堵着,别说开口了,连换口气都不行,气得在心里说:干嘛啊?又耍流氓?
她的反抗让他微有不悦,舌尖长驱直入,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大掌也没有闲着,落到她肩上,将那根细地可怜的吊带扯下来,吻到顷刻到了锁骨,尽情肆吻。
宋音序完完全全的懵住了,这样下去准要失控,尤其他还喝酒了。
司习政本来只是想教训教训她,没想到一吻上就像失了魂,忍不住想吻到更深的地方,她发间的清香诱导着他,让他有一种想把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冲动。
浑浑噩噩的想着,他的动作就代替了思想,将她一把推倒在一旁的琉璃台上,往上一压,她被迫面对着镜子,身后是眼神幽暗的他。
宋音序被他按得严严实实,今天穿的裙子比较短,裙底下是一条黑色丁字裤,此时被他按在琉璃台上,裙摆下的底裤若隐若现。
意识到他的意图和反应后,宋音序整个脸都红了,恼羞至极浑身开始颤抖,挪了挪身子,想躲,躲不开,却被他紧紧压在身下,退无可退。
“我技术不行?”他的气息挨在她耳边,热得烫人。
宋音序的思维还在持续迟钝中,迷茫地看着镜子里脸色酡红的自己,以及耳边那个气息略乱,眼眸浓得像泼墨的男人。
到这个地步,她心里是真的害怕了,慌不择言,“司……司习政,我刚才都是说着笑的,你其实很棒,不要误会,更不要实践……”
“呵。”他轻轻呵了一声,非但因此放过她,而是俯身过去,让两人的身子密实的贴在一起,嗓音徐徐的萦绕着,低沉之中带着沙哑,“看来你这招是欲擒故纵,先是在我面前穿得暴露,等我斥责你,就开始说我技术不行,现在我被你激惹了,你又说我很棒?”
“……”宋音序大惊失色,手胡乱的推他,“没有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对你欲擒故纵?”
“不可能?那为什么我亲你的时候,你说的不是不要,而是我技术不行?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不是慌乱的求饶,而是眯着眼睛调笑玩勾引,你还想说你不是想勾引我?”
天呐,她真想扇自己刚才的嘴贱两巴掌。
可是这个看着这么喜怒难辨的人用得着因为这几句话在心里脑补这样一场大戏吗?
“我真没有这样想。”她细碎的求饶。
“连求饶都这么像小猫叫。”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黑色潮涌越发的汹涌,“对呢,我想起来了,之前的每次见面,你不是扑上来吻我,就是坐到我身上,除了想勾引我这个理由外,我还真想不到别的呢,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对我献上你自己吗?既然这样,这个时候你还装什么矜持?”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把以前那些糗事放在心里,脑袋懵了懵,卡壳了。
“我中枪那天,你那么殷勤照顾我,不也是想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他沉沉的目光盯在她的眼睛上,那眼神深不见底,一句接着一句,暗哑道:“宋音序,你成功了,来吧。”
“什么来吧?”她脸色震惊,天呐!她这段时间到底都干了什么啊?竟然让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对他献殷勤?还把自己献给他呢?我呸!他的自信是不是太过度了啊?
“你说呢?”他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唇,状似嘲笑,接着,大掌恶劣地探进她的裙摆里。
宋音序一生气就扯了他的衬衫一下,没想到没推开他,倒把他的衬衫扣子扯掉了,衣服一下子被扒到肩膀下面。
他低头望了眼自己肌理分明的胸膛,挑唇,“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看来你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宋音序哑口无言,觉得跟他说不通,直接上手去捶打他的胸膛,“你滚开!”
他非但没管,反而箍紧她的纤腰,把她按在怀里一路往下亲吻啃咬。
这大胆狂乱的动作,一点都不像那张干净凛冽的脸孔会干出来的事情,宋音序气喘吁吁,心里很是不安,“你要不是喝多了,就是脑子有病,你放开我,你到底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别等下酒醒了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司习政!我叫你住手啊!不对,是住口啊啊啊……”
“别咬我……”
“你疯了是吗?放开呀……”
“停手啊……把你的手拿开,你往哪摸呢,妈的……”
她大叫了几声,觉得今晚肯定躲不过了,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音序,你在里面吗?你已经来洗手间很久了,没事吧?”
听到羽桐的声音,宋音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声对头顶在啃她肩膀的男人说:“听见没有?羽桐来了,你快放开我。”
听到这话,他听话的停下来,抬眸,如墨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往日里平静的五官此时蕴染着极度危险的情绪,让他英俊的轮廓都镀上了一层凛冽的性感。
宋音序惶然不安的看着他。
然后他竟然像是没有听见盛羽桐的话,开始动手解被她扯坏的衬衫,举手投足间,一点仓促都没有,反而慢慢的,优雅的,散发着一股令人惊心的冷贵。
“羽桐在外面啊……”宋音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轻声低呼。
他真的是喝醉了,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会连外面有人都不管不顾了呢?
可如果他不停下来,他们势必会发展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她并不想那样。
“你名声不要了啊?”情急之下,宋音序动手推他,想让他清醒一点。
可事实上,司习政根本没有醉,虽然喝酒了,但是只喝了一点点,连上头都算不上,怎么会醉?
“说起名声,你自己都管不好自己,还想来担心我的?明明知道萧亦娄有未婚妻,还偏要去招惹他,他是你能招惹的人吗?”
听了这话,宋音序差点要以为司习政喜欢的人是萧亦娄呢,怕她勾引萧亦娄,跑来警告她。
见宋音序不答话,他的目光再次变冷,“怎么了?回答不上了,他就那么让你着迷?让你连好朋友的心情都不顾了?你可知道,盛羽桐,是一定会嫁给萧亦娄的,你横插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也不过是一个不可启齿的小三。”
说罢,像是不满意她的缄默,忽然把她的裙摆撩了起来,大掌触上她的肌肤,“还学人家穿丁字裤,你有那个身材吗?”
隔着布料,他的手指向上,勾住了她底裤一角。
宋音序的脸瞬间像个熟透的番薯,从里红到外,连话都会说了。
这个王八蛋啊!还要不要脸了!这么可恶!
“唔……”
他的手指落在她温凉的肌肤上,让她忍不住轻叫了一声,宋音序觉得羞耻极了,狠狠瞪他,“我什么时候着迷萧亦娄了啊?”
天呐,她到底在想什么啊,紧要关头怎么回了这句?
“你着迷,刚才是怎么说的啊?说反正他和盛羽桐又没有结婚,你还是有机会破坏他们的。”
“我刚才乱说的。”
他脸色阴沉,呼吸缓慢,“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可知道,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知,知道了,羽桐在外面,你先放开我吧。”
“你放开我啊……”
“司习政……”
“唔……”
她一连说了好几句,才换回了他的低笑,“在叫大声一点,让你的好姐妹,知道你在这里干嘛。”
“……”宋音序觉得自己跟他说什么都没用了,眼神一厉,学着他的动作伏过身去,对准他的锁骨,就一口咬住,狠狠的,死不松口。
司习政闷哼了一声,没推开她,反倒是静静的承受着,俊脸冷静而淡漠。
“音序,你是不是在里面?我听到声音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你快点门口。”盛羽桐还在门外敲门。
这话宋音序听到了,她失了下神,在考虑要不要开口说话。
如果开口,司习政肯定就暴露了。
如果不开心,她要羊入虎口了。
紧要关头,司习政往前了一步,低头啃咬她的耳朵。
她心里忽然觉得好难过,这种难过没法用感觉来形容,这个节操不保的地步,她还在考虑着要不要保全他的形象,然而这个男人却用动作来告诉她心寒两个字怎么写。
她怔了怔,眼泪就掉下来,她怎么变得不像自己了啊,心里特别的委屈,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保全这个禽兽的形象?
想想就觉得不值得。
脸上的泪水掉得更加凶了。
静默的洗手间里都是她低低的哭泣声。
耳边的所有动作随着她的哭泣戛然而止,他的脑袋抵在她散发着淡淡体香的肩膀上,气息尚且紊乱,“这不是你要的吗?现在成全你,为什么要哭泣?”
“成全你个大头鬼啊,谁要这种成全了?”
面对她的控诉,他微微抿住薄唇,“以后还敢说我技术不好吗?”
“……”她不知道说什么,用力摇着头,哭得越发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委屈。
“他们两才是一对,你就算着迷于他,也没有结果。”
宋音序想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他们是萧亦娄跟盛羽桐,他默了默,又道:“别在去招惹他,我不想,你以后受到伤害。”
说罢,所有气息猛地撤开,烫热离去,只剩下冰冷的空气。
宋音序的表情怔了怔,有些回不过反应来。
他说,他不想她以后受到伤害?
他今晚的这些行为,只是要让她别在去对萧亦娄献殷勤吗?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她想问,可是他已经走了,猛地拉开了门,盛羽桐站在过道上,看见司习政衣衫不整,表情像是吃了一个鹅蛋般惊讶。
但司习政完全没有被撞破的尴尬,不紧不慢的看了她一眼,眸色讳莫如深。
他走了。
盛羽桐从外面跑进去,看见脖子上全是吻痕的宋音序,表情震惊的往司习政消失的方向看了看,又看回狼狈不堪的宋音序,走过来扶她,“音序,怎么弄成这样了?”
“他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宋音序想了下,还是决定保全他的形象。
“是吗?”盛羽桐若有所思,看了眼被司习政扔在地上的萧亦娄外套,赶紧把自己身上的外套取下来,披在宋音序满是吻痕的肩膀上,“音序,你先穿着外套。”
“谢谢。”宋音序接过,有气无力的穿上。
“谢什么呢,这本来就是你的外套啊,应该我谢谢你才对,对了,亦娄让我们晚上住在这里,房间已经开好了,我带你过去吧。”
“嗯。”
盛羽桐把她扶回了房间,她去洗澡,盛羽桐就出去了。
浴室里,宋音序看着镜子里眼睛红红的自己,回想起刚才跟司习政在洗手间里发生的那一幕,忽然越想越生气,对啊,他当时那么说她她为什么不反驳呢?现在想起来,越发觉得自己不值得!
*
这端。
司习政从洗手间出来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站在衣柜的镜子前,慢慢脱下裤子,不由得凝起眉。
过不其然,大腿上的白色绷带已经血迹斑斑。
腿上的伤还没好,现在又渗出血来了,最近真是祸不单行。
他忍着痛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医药箱,便走到床头柜前,拿起电话,拨线让客房服务送医药箱上来。
没多久,有人按门铃,司习政以为是客房服务来了,披上浴袍去开门。
房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外的,是已经洗好澡的宋音序,她穿着一身保守的浅灰色运动服,身材纤细,短发湿漉漉的,透着沐浴后的清香。
司习政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宋音序一看到他的脸就想起了刚才那不愉快的一幕,但不愉快归不愉快,有些事情始终要办的。
压下心头尴尬,她开口,“我有话跟你说。”
司习政沉吟,“进来吧。”
两人走进去,司习政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热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找我什么事?”
“把钱还给我。”她伸出手。
司习政看了眼她的白净的手,“什么钱?”
“那五百万。”
“你要那些钱做什么?”
做什么?今晚发生了那种事情难道他不尴尬?还问为什么?
宋音序心里波涛涌汹,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珠倒映出男人英俊却异常冷漠的脸孔。
“你也知道,高三的学业很繁忙,我决定下个星期起,就申请住在学校的宿舍。”她随口找了个理由,“之前你让我把那些钱放在你那里,还没去银行存,我不太放心,我想拿回来自己存。”
闻言,他微微眯了眼,神情阴沉。
“以后没什么事情我也不会去司公馆的,我觉得我们大概是天性不合,不太适合处在一块。”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宋音序没等来他的回答,倒等来了敲门声。
司习政看了她一眼,起身去开门,客房服务送来了医药箱,司习政接过,把箱子提在手里,对宋音序说:“你在这里等下。”
说罢便进了卧室里。
司习政住的是行政客房,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会客房。
此时的宋音序就站在会客房里,等了许久,都没见他回来,有点没耐心了,便起身去了卧室找他,门没关紧,虚虚的掩着。
她轻轻走近两步,透过微掩的门缝,看到司习政侧面对着她,坐在一张一人沙发上,他的身材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极品衣架子,浑身上下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人鱼线若隐若现的,性感得让人鼻血喷张。
大半夜的,他把衣服脱了干什么?
难道……
宋音序想着他要干什么,定了定睛,继续看。
此刻,宋音序看到他微低着头,从大腿上用力扯下一块染满鲜血的绷带,眉心紧皱着,显示着他正在忍受痛楚。
宋音序无言的看着这一幕,有些失神。
由于没及时处理,伤口已经黏连了,司习政忍着痛把绷带放到一边,刚想去拿酒精清洗伤口,就发现酒精不见了。
那瓶酒精被走进卧室的宋音序拿在手里。
司习政奇怪的抬眸看她,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底裤。
宋音序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落落大方的蹲跪在地上,垂着睫毛去查看他的伤口,“你的伤口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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