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未眠。
清晨,梁记保卫部阿风带回来的消息,南康府那些侍卫很安静,老老实实呆在县衙里哪都没去。
许梁稍稍放下心来,随即又想到,何通判和洪推官去拜访建昌商会张振东做什么?他吩咐阿风,“去把葛副使和邢把总他们找来!”
“少爷,您忘了,葛副使按您的吩咐去了北京至今未归,邢把总出海了,也没回来。”阿风道。
“那现在谁在巡防营地?”许梁一愣,问道。
“好像黄副使昨天从南昌府赶回来了。”
“你去告诉黄副使,让他想办法弄清楚何通判和洪推官找张会长都说了什么。”许梁吩咐道,又指着阿风道:“还有,建昌江上那几艘画舫,你派人上去查探一下。”
安排了这一切,许梁整好衣冠,准备前往建昌县衙,坐进轿内走了一段路,忽感觉有什么不对,掀开轿帘看了看,原来是女侍卫队长戴莺莺不在轿前面。往常这小妮子都会抱着她那柄新铸的朴刀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如今引路的却是两名年轻侍卫,不由问道:“怎么,戴队长没来么?”
一侍卫上前答道:“大人,戴队长昨天傍晚就让人呈了封信给大人,她说一月之期已过,咳咳,大人依旧无恙,日后她也不来了。”
许梁一愣,隐约记起昨天书桌上确实留有一封信,只是当时自己一直心神不宁地猜测何、洪二人的用意,便没有拆开来看。想到日后身边缺了名身手高明的女侍卫,许梁便觉得遗憾。
这时从一条街边小巷里拉拉扯扯地走出来两人。
“走,你个死算命的,竟然敢陷害老子,害得老子如今身无分文,没说的,跟老子去见官。”只见一名短衫马裤的中年汉子,扯着一名头戴方巾的算命先生,从小巷里出来,那算命先生瘦弱的身形,被拉得东倒西歪,右手一杆仙人指路的旗幡差点就脱了手。
算命先生挣扎叫道:“哎呀呀,你松手,快松手,见官就见官,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嘿,你个老鬼也知道不像话了?娘的,当初害老子的时候你怎得没想到会有今天?”那汉子叫道,说着撸起袖口就要揍那算命先生。
许梁听着那算命先生的语音像是个熟人,仔细一看不由暗笑,原来正是那名随许梁上云山上看风水选生祠地点的风水先生,秦先生。
想着是熟人,许梁便示意侍卫去将人带过来。
这时候拉扯的两人也见到街边停着的蓝色官轿,前呼后拥的亲兵侍卫,看排场也是个大官。又见两名带刀的侍卫走过来,那汉子不由就心怯起来,两人老实地到了许梁面前。
许梁先笑:“这不是秦先生么?怎的秦先生不但会看风水,还懂相术,当真是失敬失敬。”
两人认出是建昌主簿许梁,慌得松开拉扯的双手,双双见礼:“草民见过许大人。”
秦先生尴尬地笑,“让大人见笑了,风水相术,小的都略懂一二,权当混口饭吃。”
许梁又笑着问那汉子,“你揪着秦先生骂骂咧咧的整条街都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汉子搓着两手,恨恨地瞪眼秦先生,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半吊子的算命先生半个月前居然断言草民有性命之忧,草民听信了他的胡说,这些日子胆战心惊地哪都不敢去,日子过了结果草民连根手指头都没划伤,今日恰巧见了这老家伙便与他理论,想要回那一两银子的算命钱,结果……这老家伙居然不肯!那草民没办法,只好拉他去见官了。”
许梁惊讶不已,转向秦先生:“先生几日不见,竟然贫困至斯?”要知道当日云山上事成之后,许梁可是亲自让人给两位风水先生付了一千两酬银的,这秦先生花钱也太厉害了吧?
秦先生红了脸,尴尬无比,吃吃地对汉子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本仙不是不退钱,实在是今日生意刚开张,身上凑不出钱来给你!”
“我不管,现在许大人在这里,你总得给我个说法!”汉子不依不饶。
许梁轻笑,摸出一两银子扔给那汉子,道:“本官与秦先生是旧识,那一两银子算命钱本官替他还了。”
一两白花花的现银子到手,汉子脸上便笑成了朵花,对着许梁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秦先生红着脸又对梁道谢:“这次有劳许大人解围,秦某感激不尽,咳咳,那个今日老夫身上带钱不多,来日再归还大人的银子。”
许梁摆手,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秦先生用钱也未免太厉害了些吧,半月不到,本官给的一千两银子都花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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