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默默转身进了浴室。无论是对韩勒的感情,还是跟权枢的婚姻,她都不曾做错什么,所以没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刚刚淋的那场雨,已经够让她清楚了,韩勒也好,权枢也罢,都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人!
是她不该,不该枉动初心!
冲了热水澡,寒冷的身体这才温暖了些,童言从浴室里走出来,毫不意外地看到权枢站在房间里。
他双手抱胸,高姿态地俯视着她,一句话不说,似乎在等着她开口承认错误一样。
童言抿唇,也一句话不说地回望着他,四目相对,他眼神里的责备让她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实在可笑。在听到他那样的侮辱后,她怎么还能奢望他能够反省下自身的问题呢?
在他眼中,有问题的,从来都只是自己而已!
她低头,在他灼热的视线下,沉默地打开橱衣柜,把自己的旅行箱从中拿出来,拉开拉链,再把放在里面的换洗衣服整齐地放进旅行箱里,最后拉上拉链。
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分外庆幸,当初没有把旅行箱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的自己,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啊!
权枢目光微凉地看着童言的行动,浮现在额头的青筋从一根加到第三根时,他终于忍不住低吼道:“童言,你在做什么?”
“你有眼睛不会看吗?”本不想理他,可是实在没能忍住。童言站起身,提着行李,把站在屋里特别有存在感的权枢,视作无物,擦身走过去。
忽然,脚步一顿,她的手臂被权枢近乎蛮横地抓住,“你现在是在跟我耍脾气吗?”
他用可笑地眼光看着她。
她践踏他的好心,还枉顾自己的危险乱来,他还没有跟她算账,她倒好,先发起脾气来了!
看来他还是小看她了,她可不仅仅只是有点小倔强,小执拗而已!
“不敢!”童言回头对上他讥讽的目光,轻飘飘地回道:“以权少在帝都的威名,就连市长及人物都不敢随意当着你的面发脾气,更何况是我呢!”
这话听着像是恭维,可实则,却满是挖苦。
童言挖苦的是自己,可听在别人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权枢第一次被人用话噎得无话可说,尤其这人还是他之前以为青涩如白纸的童言。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权枢语气不太好地问。
“这个房间的风水不利我,所以我想换间房睡!”童言低头,玩笑似地说。
他眸光灼灼地盯着她,以一副童言你以为我是白痴吗,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她!
童言失笑,无声地在心里回应他,你怎么会是白痴呢?白痴是我才对!
被热水泡得温暖的身体,早已被心底的寒意驱逐,他之前的话,仿佛坏掉的收音机一样,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放!
她的心,也在深思熟虑后变得更加的坚定,目光里一片清冷,“权枢,我们的婚姻起源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如今,你不信任我,而我也不相信你,又何必委屈彼此继续睡在一张床上呢!”
肯定的语气,丝毫没有要征求他同意的意思。
说完话,根本不给权枢回复的机会,她用力挣脱开他的手,转身走出房间。
躲在门口偷听的赵毅见她出来,连忙一脸慌乱地走上前来,神色紧张道:“小童,小童,你不是说认真的吧?哪有刚结婚就分房睡的道理!”
刚刚见他们两人神色都不好,就料到会有事情发生,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闹到分房睡的地步!
“赵伯,抱歉。”童言意外地看着躲在门口偷听的赵毅,停下脚步,一脸歉疚地说:“我是认真的!”
其实她早就该这么做了,本来就不是那么正当的婚姻,何必佯装恩爱,若早这样做了,之前每晚也不用寝食不安,现在也不会因为分不清楚现实,听到他的话后,这么难过了。
“小童,有话好好说,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解决的,干嘛闹得要分房睡啊!这多伤感情啊!”赵毅说。
感情?听到这个词,童言深觉好笑,她和权枢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若真有几分情分在,他怎么可能这么侮辱她?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继续跟他住在一个房间,就真的是自犯贱了!
“赵伯,麻烦你,帮我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从今以后,那就是我的房间了。”当然,如果权枢提出离婚的话,就另当别论。
童言跟家里的佣人说话一向都没有架子,这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说话。
听着她不似从前般颇为严肃的语气,赵毅愣了下,很快明白到,她真的是认真的!也不知道少爷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生气?
但他聪明的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再继续劝下去没有丝毫作用,暂时还是先顺着童言,等过几天再说。
“知道了,我马上去安排!”赵毅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童言见状松了一口气,她刚刚还真怕他再继续相劝什么的,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什么精力去应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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