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脸色一红,讷讷地问道:“那,怎么吹?”
齐妫瞧着他脸上的颜色还有那别扭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粥不好吹,你将它多搅动几下,一边吹一边搅,等凉些了,再喂我喝罢!实在是饿得没力气了。”
刘义隆也不言语,只依照她将的,果然一下一下地搅动着,有模有样地吹着。
午间的阳光从低矮的窗棂灌入,打在屋内,又变得轻盈些柔和地现在他白皙的脸上,眼眸都在那一碗白得透亮的粥里,修长的手指在阳光里,近乎透明;那认真细致的模样,叫人心里似流进了一道清亮的泉水,缓缓的,柔柔的,闪着一道道细碎的波纹:齐妫生生温柔了神色。
刘义隆搅起一星点,尝了尝,有些兴奋地点头道:“好了。”说完,又挖了一大勺,递到她的嘴边,道:“试试。”
齐妫俏生生地瞧了他一眼,笑着低头吃了起来。
见着她吃得狼吞虎咽的,便是真饿了,又有些不肯给她,道:“不要吃了罢。”
“为何?”吃得浑身都开始有劲的齐妫一脸的迷茫,望着不情愿的刘义隆问道。
“刚才大夫还瞧过了,说你胃不好,需要调养,尤其是,你几餐未进食,突然吃多,必会受不了。”刘义隆见着她那渴望的小眼神,又忍不住送了一大勺子到她的嘴里,道:“就再吃这一口,再不能吃了。”说完干脆将碗放回了桌上。
一股暖暖的东西在自己的胸口滚动着,就如这温度刚好的粥一般,黏黏的,稠稠的,叫人觉得不舍放下碗来,齐妫凝望着他,却发现刘义隆早已将通红的脸转向了别处,坐在桌边,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屋内静悄悄的,拿敲桌子的声音也显得格外的响亮。
齐妫突然一拍脑袋,刚才吃下去的粥也起了作用,干脆坐直了身子,问道:“三公子……我想向你借点东西……”实在是觉得难为启齿,可是,那边的人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呢!
“我东西向来不多,你都看见了,若真要借,只怕也得打借条才行了。”刘义隆一本正经地转头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深邃的眼眸里,眼波流转。
齐妫思忖了片刻,点头笃定地道:“这是自然,借条是一定打得,但是还的期限能不能……长一点?我怕一时还不起……”
“这个好说,反正你还年幼,日子还长着呢!”刘义隆毫不知耻地道。
什么叫“你还年幼”?你年岁很大?齐妫拿眼瞪着依旧一本正经的他。“嗯嗯,那你随便设个三十年的,慢慢来。”
“要多少?”刘义隆果然走到书桌旁,挥着笔便问。
“你怎知我要什么?”齐妫趴在床边,用手托着腮帮子,好奇地望着站在书桌前挥笔问着自己的他。
刘义隆半眯着眼,温煦一笑。“我知道。”
他如何知道的?齐妫百思不得解,赌气道:“四百两!”
刘义隆快要落笔的手一颤,难得愤怒地叫道:“你抢钱呢!”
齐妫倒是干脆躺了下来,摇头晃脑地道:“三公子你是堂堂刘公的三子。四百两银子会少?”
刘义隆扔下手里的笔,走过来将齐妫从被子里拽了出来,靠近着她的脸,问道:“你再说句试试?”
他说话的气息轻轻地打在齐妫的脸颊上,痒痒的,看见他修长的眼睫毛如扇子般闪动着,甚至能看见他脸上细微的绒毛;齐妫的脸突然就红了个透,喏喏地道:“不过是玩笑嘛!公子若不肯,那就我再寻别家就好。”
刘义隆忍不住想捏她粉\嫩的脸蛋。“你敢!那我的银子你是还是不还?”
齐妫红着脸惊讶地瞧着他。“我未借,如何还?”
刘义隆松手,又将她摔回了床上;走到书桌旁,写了起来,一边道:“刚才我已叫人送去了二百两银子给霁儿。”
被他摔得龇牙咧嘴的齐妫眯着眼睛望向窗外的阳光,在微风下变得柔和了起来;窗外是风吹动树梢的微微作响,鸟儿清亮的叫声。叫人忍不住心情颇好了起来,问道:“我还能喝些粥么?”
“不能。”刘义隆放下笔,走过来将手里写好的借条扔在她的手里,道:“签字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