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炎长年混迹在三教九流当中,嘴皮子利索,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讲清楚’了。
告了一手好状。
要知道,浮香楼如今是整个京都排的上名号的玩乐之地。
以姑娘美、服务好以及保密措施优良著称。
因此许多达官贵人都爱去浮香楼放松放松,还不担心惹得一身骚。
再加上这些年浮香楼上下打点,给京都府的孝敬也不少。
正所谓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
两个衙差一听是浮香楼的人,立即就开始张罗起来。
一人进屋去请府尹,另一人则是好声好气地把一干人迎进屋。
全程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两个被五花大绑着的人是怎么个反应。
不过人都被揍成了猪头,嘴巴还被堵上了,就算亲娘来了都未必认得。
正常、正常!
于是就出现了鸣冤鼓响,京都府尹升堂问案的场面。
现任京都府尹凌山,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肠肥脑满,大腹便便,不管何时都是衣服高高在上的样子。
此人正是凌瑞音的远房侄子,也是莫君羽生母的远房兄长,当得起莫君羽一句堂伯父。
原本一直在外地做牛做马,后来莫君羽登基,凌家花了点关系,到底把人调回京都,做了个府尹,也算得上是个三品大员。
气焰也越发嚣张起来。
往官椅上一坐,连人都没有看清就一敲惊堂木,“大胆!是谁人无事搅了本老爷的好梦。
速速道来,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随便往衙门跑,本老爷定叫他屁股开花。”
齐炎暗自撇撇嘴,心想这人还真当自己‘天老爷’了吧?
这副模样,恐怕比龙椅上坐着的那位还要威风八面……
不过,这个京都府尹越是盛气凌人,不办实事,他就越高兴。
当即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像是被凌山吓到了,‘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哆哆嗦嗦地说:“小的是浮香楼的管事,今儿个不小心扰了大老爷的好梦,实在该死,但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啊!
老爷您也知道,咱们浮香楼做事一向是最讲规矩的,但是这两人却硬是要坏了咱们浮香楼的规矩,不仅吃白食还打伤了咱们的护卫,吓到了我们的姑娘……”
齐炎把之前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不过这回可以强调:“咱们的柳香和兰芝都被吓得不轻,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大老爷可一定要替浮香楼做主啊!”
“什么?”凌山一下子就从官椅上站了起来,怒目瞪眼,“柳香和兰芝可有受伤?”
这句问话脱口而出后,凌山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官老爷,不是浮香楼的恩客,连忙尴尬地咳了两声,转开话题。
“浮香楼可是有人受伤?”
齐炎来之前就知道这个凌山经常来浮香楼,找的姑娘除了柳香就是兰芝,所以他才特意提到这两人,好为他接下来的话做准备。
他故意露出苦闷为难的表情,眼看凌山焦急都上脸了,才叹道:“哎……伤到没有伤到,只是受到惊吓,恐怕有段时间不能见客了。”
重重的一声叹气把凌山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一听说他的两个宝贝都不能见客了,官老爷顿时勃然大怒,拍桌而起,“大胆,是哪个宵小竟然敢去浮香楼捣乱,简直是不把我京都府放在眼里。”
他瞥了眼地上那两个被绑着的‘猪头’,连问都不想问了,就直接断言,“来人,先将这两个捣乱的家伙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收押再问。”
言罢,凌山就从签筒里抽出五根红签丢到了堂前。
“是!”
一干衙役齐齐应声。
然而没等衙役真的上前执行,其中一个‘猪头’终于好不容易挣脱了口中的抹布,对着凌山叫得撕心裂肺。
“伯父,救命啊!”
凌山一顿,觉得这个声音莫名有点熟悉,但是被绑着的两人,脸都变了形,认得出来才怪。
喊话的人可能也意识到这一点,接着喊道:“伯父,我是凌霄啊!伯父救我!”
“凌霄?”凌山喃喃重复了两句,有点不信。
他朝两个衙差使了个眼色,示意后者把人带前来看看。
衙差依令,等那两只‘猪头’,被架到凌山面前时,凌山终于把人认清楚了。
正是他两个亲侄儿凌凡和凌霄。
凌山大惊,连忙让衙差给二人松绑,同时惊呼:“你们两个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是哪个不要命了竟然敢对你们下手!”
“且慢!”衙差的动作被齐炎拦了下来。
齐炎往前站了一步,完全没有方才的唯唯诺诺。
昂首挺胸,明知故问:“凌大人,这二人正是来我们浮香楼捣乱的人,我们好不容易把人抓住,凌大人怎可就这样把人给放了?”
“放肆!你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连他们都敢动,小心本老爷要了你的狗命!”
凌山大概真的是在这京都府作威作福惯了,见自己宝贝的侄子被揍成了猪头,心疼得不得了,连场面话都顾不上说,直接就对齐炎开骂。
同时一干衙役也围了上来,大有要将齐炎抓拿的架势。
齐炎被众人围着,虎视眈眈的目光都正看着他。
他也不慌不忙,只是眸中暗光微动,面上去不露分毫,只是冷冷地抬了抬嘴角,哼道:“就算他们是凌大人的亲人又怎么样?
他们犯了事,凌大人难不成还打算包庇他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