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雪神情一凛,顿时明白过来莫君皓说的是刚才她为莫君扬辩解的事。
这个男人小肚鸡肠,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见不得别人好。
青雪了解莫君皓甚深,当然不会轻易被对方套了话。
神色不变,冷冷淡淡地答:“青雪方才在太后娘娘面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不知道四殿下为何指谪青雪说谎呢?”
哼!想要讨她口风?
抱歉,不可能。
莫君皓眼中懊恼一闪而过,很快又振作起来,继续用一种将信将疑的语气说道:“是吗?可我怎么看着这其中的门门道道让人看着烦迷糊呢?恐怕事情并没有雪妹妹说出来的那么简单吧?”
话里话外,都暗指莫君扬与莫君久的死脱不了干系。
纵使御花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青雪也被莫君皓的兜圈子弄得不胜其烦。
只是,却不得不小心应对。
毕竟,口舌有时候就是在不经意间落下的。
她停顿片刻,再抬头时,眼中透出一种被羞辱的气愤,却又被她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以至于青雪原本生动可人的小脸也僵直起来,只听她语气冷硬刻板地直接逼问莫君皓:“我刚说了,我所言无虚。四殿下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怀疑的言论?若是殿下真的不信青雪,那我们大可以回到太后娘娘那儿,当面对质。
青雪也好向殿下请教一下,我到底哪里说了谎?”
说罢,她就抬着一双清澈见底的晶亮眼眸直视莫君皓。
直把人看得躲开视线,尴尬不言。
莫君皓刚才纯粹是空手套白狼,想从时青雪口中套一些有用的说辞,哪里有实锤指控时青雪说假话。
可没想到时青雪竟然如此坦荡,还提出要跟他到凌瑞音跟前对质。
这他可不敢。
顿时怂了!
莫君皓悻悻地笑道:“我方才只是随口一说,雪妹妹若是觉得不中听,当个笑话听听就算,何必非要闹到皇祖母那里,若是搅扰了她老人家的清静,可就不好了。”
时青雪不为所动,冷冷一哼:“殿下刚才言之凿凿,一副确有其事的样子。青雪可不敢当笑话听,万一以后殿下也当笑话随口传出去,不知情的人真的误会了,那青雪就算有一万张嘴巴,也说不清了。
您说是吧?四殿下!”
轻飘飘地,又将问题抛回给莫君皓。
莫君皓被青雪一连番挤兑,真是连笑容都扯不出来。
他想再在时青雪面前转圜一番,但青雪冷冰冰的态度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要他就此偃旗息鼓,他又实在不甘心。
僵持了好一阵子,莫君皓的脸都要扭曲了。
他才狰狞着冷哼:“之前就听闻时家六娘伶牙俐齿,舌灿莲花,有舌战群雄的本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时青雪像是没有听出莫君皓话中的讽刺意味。
嘴角微微勾起,笑纳了他的‘表扬’,只半真不假地自谦:“哪里!四殿下过奖了,青雪一向喜欢实话实说,也翻不出花样,比起您无中生有的本事,我差得远着呢!”
顺带再嘲讽了莫君皓一番。
直把莫君皓气得七窍生烟,什么君子风度、翩翩风度都顾不上了,指着青雪,冷冰冰地嗤道:“时青雪,你别得意!莫君扬再怎么也只不过是个瑞王世子,纵然现在再得宠又怎么样?这天,迟早又变化的时候。
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呢!”
竟然连如此‘大逆不道’地话都敢直接说出口,莫君皓不是真的被气疯了,就是有恃无恐。
不管哪种,时青雪都不甚在意,不咸不淡地回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莫君皓见时青雪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着莫君扬一路走到黑,当即也歇了拉拢时青雪的心思。
眼珠子一转,一条恶毒的计谋涌上心头。
表面上,他又收敛了怒火,换上事不关己的神情,淡淡开口:“青雪你如此护着莫世子,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你的好姐妹、我的好皇妹,玉真她现在的心情吗?
要知道,你护着的人,可是她的弑兄血仇喔?还是,你已经一点都不在乎玉真妹妹的心情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把莫君久的死跟莫君扬扯上关系。
甚至还想挑拨时青雪和莫玉真的友谊。
真是卑鄙。
要说莫君扬根本与莫君久的死无关,时青雪就应该狠狠地‘呸’回去,义正言辞地把人大骂一顿才对。
但是她乍听到莫玉真的名字,还是不禁晃了下神。
一时无言。
这正好成了莫君皓指谪的‘证据’。
莫君皓难掩得意神色,却还要故作哀伤地说道:“可怜我那皇妹,由始自终都把你当做最好的姐妹,亲你所亲,仇你所仇,不论对错,可你却……”
故意把话说得含糊,引人遐想联翩。
时青雪一下子怒了,没忍住大声驳斥:“是非对错,黑白曲直,本就应该清清楚楚,怎可因为亲疏就说信口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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