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江芸的脸上哪里还有虚弱感，这么近看着，就是一个屁事没有的女人，要不是她说怀孕，谁还会留意到她的小腹。
我一声不吭，她直直向我走来，瞥了眼我手上的行李，讽刺说道，“怎么，要跟厉兆衡分居了？宋欢彦，你不是这么弱吧？”
我翻个白眼，“在这里等多久了？等厉兆衡？怎么这么委屈，你不是怀了他的孩子吗？”我有意无意看向她的肚子。
她神色一凛，裹了下外套，“你别刺激我，既然见了你，我顺便跟你说一句，知趣点赶紧滚，我们一家三口迟早都会在一起的。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只怕他两脚一蹬，你就再没人撑腰了，呵呵。”
“笑，尽管笑。”我抱胸打量她，为了现在这一刻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她准备了不少时间吧？怪只怪她作恶太多，我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她的把戏。
江芸摸了摸肚子，“只要我有这张王牌，你就等着被他扫地出门，本来你就是我的替代品，这下好了，终于各归各位了。马上，这个家就是我和厉兆衡的。”她贪婪了看了眼面前的别墅。
要是我没去法国，手里没有捏着她设计厉兆衡的证据，恐怕我早就被她刺激得发疯。
“说完了？说完就滚吧，既然你的孩子这么宝贵，那就小心点。不过，厉兆衡跟我说了，就算你没了这个孩子再也当不了妈妈，他都不会让你留下这孩子。我尊重他的选择。”我扬着得意的笑，看着江芸咬着的唇都快要出血。
江芸见我油盐不进，倒也没继续纠缠，“那好，我们就看看，谁才是最后赢的那个人。”
“放马过来，我等着。”我按了密码，堂堂正正进去，用力合上门。
洗完澡出来，我又想起尤九月和厉兆衡说的话，更想起了她那通电话，越想心里越乱，总觉得有什么揪着我的心，一时半会都透气不顺。
厉兆衡的态度我知道，可是尤九月这么坚决，如果再过些时日，是不是他都要妥协了？想到我在机场给他打电话，他疏远的声音，我就很不安。
不管了，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谈江芸在法国陷害他的事，相信解决了这个麻烦，他才更有精力去处理家里和万华的事。
我躺下来，给凌修然发短信，他很快就回复，还问我怎么这么晚都不睡。
我脑子乱哄哄的，实在很想找个人倾诉，可想到凌修然紧锁的眉头，我又不愿打扰他。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吗？”凌修然却很聪明，一下察觉到我的不对劲。
“没什么，就是很累。修然，你之前一时说我和厉兆衡是两个世界的人，难道我和他真的没有好结局？”我揉着乱糟糟的头发。
凌修然一时语塞，许久才叹口气，“欢彦，有些事旁观者清。你来法国我看得出，你对厉兆衡用情已经很深，只是你自己一直没发现，也许你早就陷了进去。你比以前开心了很多，而且也勇敢了很多，我很高兴见到你的变化，但是同时也很担心，万一他辜负了你，你要怎么办？他的世界要顾虑的人和事，太多了，比叶明朗还要多，我怕你受伤。”
他的话重重击着我的心，每一句都直中我的担忧，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这么患得患失。
这一刻我觉得害怕，我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样，走肾变成了走心，我还能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吗？
“修然，你说的都对，我要怎么办？”这下真的完全睡不着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假设你明知道前面等着你的，是荆棘，你还会爱他吗？”凌修然不急不缓的声音，却又如一颗重石向我抛过来。
我好像连细想都不用，心里就有个声音在说，“当然，我又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在我看来，爱情和婚姻都是很神圣的事，怎么可以随便。可也偏偏这样，让我吃足了苦头。
“犹豫了吗？还是勇往向前？我猜是后者，你爱他的眼神骗不了人，对吗？”
我低低地吼了出来，就如同吞了一颗糖，明明它是甜的，可现在它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真的要命。
“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凌修然认真的口吻吓人，“需要我现在回海城吗？”
“没事，我还能应付。”我又跟凌修然抱怨了几句，知道他聪明，我更不敢说厉家那些事了，只是很无奈地说了句，“钱真的有这么吸引人吗，争来争去到最后还是带不走。”
凌修然突然笑了，很嘲讽的笑声，“的确很吸引，不然怎么会有人为了它，双手沾满鲜血？”
这虚空的声音仿若从远处来，我吓了一跳，“修然，你怎么了？”
凌修然避口不谈他自己，“记住了，不管什么事，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别撑着。”
“好，那我去睡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我总觉得凌修然好像变得很不真实，也不知是什么麻烦让他变得这么忧愁。
第二天我睡到了中午才爬起来，手机静悄悄的，厉兆衡没有给我来电话，更没有给我发短信。
我想见他想得紧，把那个从法国带回的U盘揣进包里，就开着大奔去万华。
新年假期虽然过去，可大部分的外地人还没有回来，路途特别顺，没一会儿我就到了万华。
不知厉兆衡在忙什么，我特意在快下班的时候才给他打电话，用愉快的嗓音问他，“厉老板，你要请我吃饭吗？”
那边他稍稍惊讶，但很快就回复，“等我，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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