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苗苗与文晖一起从民政局走出来,此时艳阳高照。苗苗看了看手机,已是十一点了,天气真的很好,碧空万里,白云朵朵。让苗苗一直沉重的心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苗苗感觉有点怪怪的,回身望着这座民政大楼,从那里走出来,自己就成了一个离异女人,自己就是一个恢复了自由身的女人,自己就是一个没有了任何形式拘束的女人。苗苗仰望天空,笑了笑,暗忖道: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文晖从大楼里出来,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感和喜悦感,心里反而有一点沉重,虽然离婚是自己提出来的,且在多年前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题,但真的就这样离了,没有一丝纠葛,没有一丝阻碍的离了,文晖心里也有一种失落感,所以说,人呀就是怪,如果对方死死的拽着一样东西不放,自己可能反而更加愤怒和厌恶,但对方,只是一声不吭,把你想要的东西送到你面前,你反而不知所措,迷茫起来。
苗苗与文晖走在十字街口,相视一笑,文晖说:“十一点了,要不我们去哪里吃饭吧。”
苗苗笑了笑,淡淡的笑道:“十一点,还早着呢,我们吃饭也不是没机会啊,周末你不会回来看儿子呀。”
文晖想了想,笑了笑,说道:“是呀,瞧我,都不知怎想的。”
两人挥手告别后,苗苗突然没有了主意,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上班,今天是绝对不愿去了,离婚的事情要不要告诉杰瑞呢,苗苗很想打个电话告诉他,但告诉他又能怎样?要他也离婚吗?苗苗从来没有听说过杰瑞要与她的妻子离婚,虽然杰瑞非常不满意自己的婚姻状况,但他似乎也愿意维持着表面的婚姻?告诉他自己离婚,那不是有意向杰瑞施加压力吗?这样的事情,苗苗是不屑去做的,苗苗最后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杰瑞。
苗苗漫无目地的行走在大街上,望着来来往往穿行于身边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呈现着不同姿态的表情,苗苗感觉眼前晃动的人影,就像那包裹着五颜六色花布的木偶;街道上密密麻麻行驶的小车、就如五彩缤纷甲壳虫一样,成群结队拥挤于十字路口,漫无目的的爬行;喧闹声、汽笛声、叫卖声夹杂在一起,苗苗感觉自己是心在虚幻中飘荡,身在现实中游走。
苗苗正当心神漂浮游离之际,突然身后串过一个人,差点把她撞得跌倒,让沉溺于虚幻之中的苗苗吓得出了身冷汗,那人火速得拨开人群,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逃串,苗苗刚想责问,那人一溜烟就消失于茫茫人海中,紧接着,听到从后面传来叫喊声:“小偷,小偷,抓住他,抓住他”,这意外的叫喊声,让行走的人们,都不由自主的向后扭头,只见后面两个男人正气喘吁吁的追赶上来,快到苗苗跟前处时,只见其中一个男人停了下来,累得弓不起腰,气喘吁吁对另一个男人说:“舅舅,算了,看不到人了,追不到了”。
苗苗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人,明白了,刚才那个飞奔逃串的男人可能是个小偷。
那个被称之为舅舅的男人,已追到了苗苗跟前,也停了下来,双手插着腰,气愤难平的眺望着前方,努力搜寻着什么,最后还是露出失望的神情。
后面那个累得弯下腰身的男人,稍停息了片刻,抬起了头,直起了身了,当那男人抬起头时,苗苗瞧着,感觉很熟悉,好像哪里见过,但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苗苗盯着那个人的脸,脑海里仔细回忆着,直到那个人走近了,被叫作舅舅的人拍了拍那个人,叹口气道:“苏三呀,你说,最近我们咋这么倒霉呀”。
而那个叫苏三的看到有人拼命的盯着自己瞧,也疑惑地回望着苗苗,努力思索着。
苏三,苏三,苗苗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猛得想起,这个人不就是那巫山市里江镇副镇长苏三吗?他怎么到省城来了呀?
苗苗与那叫苏三同时惊讶的叫道:“是你,苏三”。“是你,苗主任”。
那个被叫做舅舅的人,好奇的打量着苗苗,奇怪地问苏三:“苏三,这位是”
“舅舅,这就是ZZ报社的苗主任,我不是与你说过吗,《“断腿风波”的背后》那篇文章就是苗主任写的”,叫苏三的非常热情的介绍道。
那个叫舅舅的男人,听了苏三的介绍,也一扫刚才失望神情,立刻露出非常惊喜的表情,连忙伸出手来,握着苗苗的手说:“您好,您好,真是太意外了,能在这里见到您。”
苗苗对于苏三舅舅的格外热情,有点不明所以,微笑地与她握着手,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并用探询的眼光看了看苏三。
苏三忙解释道:“这是我的舅舅,他叫秦丰,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你写的文章,我舅舅很欣赏你的才华和品质,我也多次说起过你。”
“太过奖了”,苗苗面上有点微红,突然受到别人莫名的夸奖。
“只是你们怎么知道,网上那篇文章是我写得呢?”苗苗有点不明白,虽然自己是实名发表,但与这个叫苏三的也只是一面之缘,且他也未必就知道自己就叫苗苗,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何以就知道,那文章就是我写的。
“听李书记说的,有天晚上,我游览网页时,看到这篇文章,很是欣慰和高兴,终于有人站出来,替我们说了句公道话了,我打电话询告诉了李书记,他听了这事,就到网上查看文章,回电话告诉我,这篇文章是你写的,他说你曾把初稿给他看过”,苏三解释道。
苗苗这才恍然大悟过来,自己离开里江镇的那天早晨,曾经把这初稿给了自己老同学李比基看了,征求过他的意见。
苗苗问苏三:“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唉,别说了,刚出车站,刚才那人就突然撞到我身上来,一摸裤兜,钱包就给没了,所以我们就拼命追,那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苏三叹了口气。
“我说呢,那人怎赶得去投胎一样,跑得这么急,却原来是个小偷”,苗苗为没有拦住那小偷赶到遗憾。
“丢了那钱倒不是问题,就是还有一个重要物件给丢了,可惜了”,苏三露出很难过的表情。
“物件,什么物件?很重要吗?”苗苗好奇的问道。
“恩,是的,”苏三点了点头,见他没有说下去的意识,苗苗也不好再打听什么。
“你们是来省城办事吗?”,苗苗转换了话题。
“哦,也不是,我们这次是想去深圳一下,订了晚上七点的飞机票”,立于一旁的秦丰答道。
“去深圳?出差吗?”苗苗关心的问道。
“恩——,算是吧,”苏三吱唔地答道。
听到苏三答得犹豫不决,苗苗知趣打住话题,并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现在已是十一点五十,正是吃午饭时候,苗苗就关心地问道:“你们还没吃午饭吧?”
“恩,刚到,还没呢”,秦丰据实的回答道。
“刚好啊,我请你们吃个便饭”,苗苗热情的邀请。
“不,不,怎好让苗主任破费呢”,苏三婉言拒绝道。
“怎么这么见外呀,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在这里偶然相遇,也是一种缘份呀!”,苗苗极力打消苏三的顾虑,因为她还想了解苏三家被砸之事。
“这怎么过意的去呀!”,苏三很过意不去。
“其实苗主任,也不是外人,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但是不要苗主任破费,我来买单哦”,一旁的秦丰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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