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旧的木桌下,青峰紧紧的握着吴九一的手,却依旧止不住他手上细密的颤抖。
那冷漠的男子定定的站在吴九一对面,如墨染了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那带着面具的吴九一。
吴九一下颚微扬,也直直的望向了面前的男子,两年多的时间,他似乎比从前更冷峻了,眉眼间透着浓郁得解不开的孤独,不由得心里微疼。
“阁主……”身后跟来的平江有些诧异为何阁主折返回来。
平江看着这像是主仆一样的三个人,有些奇怪,尤其是那脸色有着骇人伤疤的青衫男子,分明没有见过,却说不出来的熟悉。
吴九一同君临就这样对视着,没有人言语,周遭的空气开始停滞下来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来,知趣的老百姓已然小心的离开了。
忽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打破了窒息的宁静:“公子可是有事儿?”
红鸢娇媚的笑着挡住了君临的视线,柔弱无骨的媚态,周身散发着摄人的香气,妄图将君临的注意力转移。
只是下一刻君临那如锋利的尖刀一样的眸子射向红鸢时,红鸢本来挂着千娇百媚生笑容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畏惧之色想要隐藏也隐藏不住。
不自觉的红鸢胆怯的退到了一边儿,君临再次直视吴九一的眸子时,分明捕捉到了那面具下转瞬即逝的慌乱。
君临俯下身体慢慢的靠近吴九一,周围安静的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般,吴九一的眼眸微烁。
一旁的青峰眼见着君临靠近吴九一,眉头紧蹙出掌想要逼退他,只是下一刻却被君临右手握着马鞭扼住的脖子,顿时面容憋得通红,喘息困难。
在这期间君临几乎眼眸都没有眨一下,一直不错神的凝视着吴九一,像是害怕下一刻他便从眼前消失一般。
吴九一身后的红鸢指尖不着痕迹的探向了袖子里,却感觉到身后一个生硬的兵器抵到了自己的后背,接着听到一声生硬的话语:“别动!”
平江抿着嘴唇,泛着冷光的剑直指红鸢的后心。
此刻君临的脸几乎同吴九一的脸贴在了一起,忽然他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那笑容让人看不出喜怒,只是让人心里发颤。
他伸出坚毅的手,慢慢的向吴九一的面具靠近,眼神中开始泛滥出来无尽的戏谑。
“这位仁兄,为何对九一如此咄咄逼人?”吴九一沙哑的声音冷漠的响起。
那声音听在君临的耳朵里,他的脸色一变,这分明是男人的声音,趁着君临发怔的功夫,吴九一手腕一用力,击中了君临的腋下,他一吃痛,那马鞭便松了下来。
青峰这才捂着脖子,大口的咳嗽着。
君临面容开始复杂而探究起来,慢慢的直起身体,冷峻的声音响起:“公子很像一个人,方才得罪了。”
吴九一嗤声笑着,戏虐的说道:“公子说笑了,九一因面容见不得光,常年以面具遮挡,公子倒是如何觉得像相识之人?”
君临抿着嘴唇,那吴九一沙哑而沧桑的声音搅得他心里混乱不安宁。
君临冷哼道:“我的那个人,就算换了皮囊也依旧认得!”
说完那话眼眸犀利的看着吴九一。
吴九一啪的一下子展开手中的折扇,云淡风轻道:“若是那样,九一倒是也想见识一下那人。”
君临听完后,冷冷的笑了,然后问道:“公子便是刚刚破了阎王山的吴九一,九一先生?”
“正是在下。”吴九一生硬的回复。
此时平江已然收回了长剑,恭敬的站在了君临身后,方才他看着阁主那般模样,他的心跳几乎也跟着停止了一般,能让阁主如此的人,也只会是夫人,只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一张口讲话时,平江也迷茫了,从没有听说过人的声音会由雌雄互变的。
平江有些失望,若是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便是夫人,那么阁主也可以解脱了,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了,不至于每天活在自责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九一先生可否将那阎王山让给逍遥阁?”那言语是询问的,但语气却是居高临下毋庸置疑。
吴九一指尖婆娑着那把折扇,淡淡的说道:“九一除去阎王山也只是为民除害,这阎王山也不属于谁,不知公子所说的逍遥阁要用此山做何用?”
听了吴九一的话,君临没有讲话,倒是平江不高兴了,听吴九一的话倒是没有听说过逍遥阁一般。
“这峰峦山是三国交通要塞,君某想要在这山上住下,以便寻找要找之人。”君临目光幽深的说着。
“公子要这峰峦山只为如此?”吴九一嘲讽的问道。
君临勾起嘴角,冷漠的反问:“那九一先生除去阎王山也只是为民除害?”
四目相对,又是长久的相互揣摩和试探的凝视。
不知过了多久,吴九一淡淡的说道:“希望公子不要让这峰峦山重新变成了阎王山。”
“定然不会。”君临冷峻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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