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在他身上早就梦碎,心死,以为不见面就不再关心他的所有,以为这么长时间我们都足以理清彼此的位置,互不干扰。
谁知听到这句话,还是如寒冰灌顶,周身都要冻住了,尽管努力想维持平衡,手和嘴还是抖的厉害。
说不出话,眼睛去搜寻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是沉稳的,冷静的,也是没有带一丝感情的,从容睨着我,许久才问:“还有房间吗?”
我从乱七八糟里回神,强硬把头转到电脑屏幕上说:“有……有的,先生请出示一下证件。”
他把身份证放在柜台上。
我伸手拿过,上面还留有他手上的余温,烫伤了我心脾。
证件上是他板正的脸,像现在一样没有一丝笑意,目光直直看着前面,坚定而深沉,好似能从小小的卡片里看出我内心的慌乱一样。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资料输进去的,满脑子空茫,眼前恍恍惚惚红红火火。
把证件还给他的时候,我说:“先生,同住的人也需要登记,请出示另一个人的证件。”
萧闵行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轻快地说:“等她来了再说了吧,女人出门总是慢一点,我就在这里等她。”
他说完话,顺手拿了房卡径直走到大堂的沙发里坐下,拾起摇控开始翻电视节目。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坏情绪无处可藏,一点不剩地落入他的眼底。
后来登记住宿的客人不是这里出错,就是那里有问题,总之一个也没有顺利的,偶尔用余光看一眼不远处的他,正神情淡定地刷着手机,看着电视,悠闲自在。
是了,我越是不安,他就越是开心,他一向就乐于享受这种折磨我的过程,看着我在他的眼底无所遁行,会很大程度满足他的变态心理。
指甲钳进手心里,内心波涛汹涌,更无法忍受他刻意带来的坏气氛。
从柜台里出来,僵硬的,直直地走到他面前说:“萧先生,你的女伴如果还没来,我劝你还是回家去住,那里一样没人打扰,地方也大,还安全。”
萧闵行慢慢把眸光从手机上移开,转到我的脸上时,眼角挑起,弯成狭成的弧形,他的嘴无端撇了撇,带着十足的嘲弄说:“注意你的言行,客户去哪里睡觉是自由,你无权干涉。”
我气极,朝着他低吼:“萧闵行,你不要故意找岔,那么多酒店,你为什么非要住这里,你就是来看我出丑的是不是?”
他的目光闪了闪,突然暗沉下去,连眼皮也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形成一小片的阴影。
许久,声音才冷冷传过来说:“对,你很自知之明,我就是来看你出丑的。”
这样直白的承认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生气,很生气,可是拿他怎么办?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我就不该来找他说,这是自取其辱,在跟他的对峙中,我从来也没占到过上风,怎么还想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奢求他的轻饶呢?
再回到柜台,许是太生气,反而镇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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