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带着温妮走向司徒侯与李琳,和两人站在一起谈笑的是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妇,唐锦与温妮的外形过于年轻与优秀,还未走近,那位中年男人已看了过来,司徒侯转回头一看,忍不住笑了,冲外甥招招手,等他们走近,司徒侯笑着对那位眼神精明的男人介绍:“这是我外甥唐锦和他的未婚妻温妮。”又示意小夫妻两人:“过来见过刘部长及邓夫人。”
“刘部长您好,邓夫人您好。”两人齐声问好。
刘部长与邓夫人一起含笑点头,与唐锦与温妮握了握手,刘部长笑着好好夸了一番唐锦天姿卓越,也是,现在的二楼,都是一方掌权人物,其中又数这对小夫妻最年轻,可不就是天姿好嘛!
邓夫人看着小夫妻俩,“真是一对招人疼的好孩子。”她笑眯眯问温妮:“小温,来,和我说说,方才李岚那憨小子有没有难为你们?”
温妮抬起头,正对上唐锦看来的目光,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无碍,唐锦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温妮走到邓夫人和李琳的身边,喊了一声舅妈,又笑看着邓夫人:“夫人认识李先生吗?李先生温文儒雅,有古君子之风……”
看到温妮与邓夫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唐锦唇角轻轻翘了翘,他就知道,只要愿意,这小丫头其实也能讨人欢心——当然,前提是,她不犯懒。
“怎么,担心我家老婆子欺负你的小媳妇?”刘部长调侃眼神溜号的唐锦。
唐锦回过头,脸上神情不见一点尴尬:“她年纪小,我怕她孩子气累着夫人,界时,部长可不要心疼。”
刘部长哈哈大笑:“你这狡猾的小子,明明是自己心疼,却来打趣我这老头子。”
“部长年富力强,老之一字,却是从何说起?听说最近新出台的国十条,还是您一力主导,小子也曾仔细研究过,高屋建瓴之论,可谓振聋发聩。”
刘部长被恭维得满心愉悦,转头看着司徒侯:“你这外甥,敏断,聪颖,更兼心性坚韧,实力雄厚,前途无量啊!”但凡有点消息来源的,都知道唐锦是秦副主席看中的先锋,先前还有人觉得秦副主席这回要输一着了,没想到,居然出现了一个大翻盘,而让整个棋局大变样的,就是这位年纪轻轻的族长;他那位看着年幼的未婚妻,也是不凡,楞是把一着废棋救了回来,看看这小子这气势,哪有传闻中那要站起来也难的颓势,显然,伤势全好了。为秦副主席立了大功,能没好处?前途,一片光明啊。
司徒侯笑眯眯道:“小毛孩子血气方刚,冲动鲁莽,你再这样夸他,只怕就要成脱疆的野马了。”又对唐锦道:“你前些日子还与我说起甚是敬仰的刘涛将军,就是刘部长的大儿子!”
唐锦挑眉:“刘涛将军现年四十三。”再回头看一眼也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刘部长:“舅舅,你确定是父子,不是兄弟?”
刘部长唇角笑容加深,伸手拍了拍唐锦的肩:“这顽皮小子。”
司徒侯看着外甥,满意地眯了眯眼,高阶能力者因身体机能的原因,精力异于常人,衰老得自然也慢,而低阶能力者,相对的,便差一些,这位刘部长,因先天资质受限,用尽了手段,也再无法升阶,止步于五阶,他的家族不可能如炎城一样,倾半城之力只为栽培一个注定不会有前途的子弟,因此,他便在仕途上用心,终究在六十八高龄的现在,坐稳了一部的正职。笑看着外甥不变的恭敬神色,司徒侯觉得很满意,能力者们多恃才傲物之辈,外甥不曾被自身实力冲昏头脑,这很好。
跟着司徒侯与李琳,一个下午,唐锦与温妮几乎把宴会中的人都认识了一遍,唐锦是打小经历的,虽然认识的人又高了档次,不过,做起来,却也算游刃有余,而温妮,自然就不像他那样自在了,她打起全副精神,拿出求学的认真精神,仔细揣摩,认真分析,对待药材一样找出每个人身上的优点,长处,然后克制自己羞涩的心理障碍,用语言表达出来。然后,她发现,药物之间有相生相克,人与人交往你察觉到了对方的禁忌,不去触碰,相处起来,就并不困难。
也许是温妮年纪小,也许是温妮称赞人时眼中真挚无伪的神情,但凡李琳带着她结识的贵妇人们,无一人不觉得这孩子实诚、讨人喜欢——夸人夸的都是大实话呀!
温妮话不多,不过,她认真倾听的样子,无论如何不会招人厌,李琳知道小姑子对这个儿媳妇不满的最大一个原因就是她不喜与人来往,因此,抓着机会,她觉得应该让这个还带着些天真的孩子深刻认识到社交的重要性。
“听说商务部那位即将升任副部长的蒋司长有可能升职无望,你知道怎么回事?”李琳轻声问身边的贾夫人。
圆润富态的贾夫人掩唇轻笑:“那位蒋司长有位在某集团军所辖师任职师长的弟弟,这位师长脾气大得很,平日没少得罪人,听说上次出任务伤亡惨重回来,受了处分,他却跑到后勤部闹事儿,说要替战死的子弟们讨回公道,被人拉住后,还嚷嚷任务失败是因为装备出了问题。”贾夫人摇头:“偏偏那位被揍的后勤部负责人是乔委员的小舅子……”
贾夫人冲李琳眨眨眼:“乔委员倒是没说什么,商务部内部却有了不同意见,那本没升职希望的见着机会岂会不动起来?”
李琳看了一眼听呆了的温妮,意味深长叹了一声:“可惜了蒋司长这么多年辛劳,因为弟弟得罪人,受了这样的牵连。”
“可不是,要说他的才干,连我婆婆都知道,偏偏兄弟不争气,尽扯后腿。”
“谁家没两个这样的楞头青呢,像我娘家二哥的小儿子,嘿,你不知道,那个调皮劲儿哦,前些日子跟着一帮孩子居然闹着要去挑战高阶变异兽,我的个娘唉,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挑战高阶变异兽,你说,这孩子,得多楞啊。”
贾夫人扑噗一声,乐得身子直摇:“唉呦,这宝贝一闹,你妈该急坏了。”
“可不就是,抱着心肝儿宝贝地哄哦……”
温妮有些走神,跟两位相谈甚欢的夫人说了一声,慢慢走向洗手间。独立豪华的洗手间内,温妮撑着洗手池看着镜中娇艳中尤带稚嫩的容颜发呆,原来,不论是在前世,还是现在,关系网,都是这样无处不在?因为得罪人,那个师长得到的就是残次装备,以至带累手下死伤惨重——那有多少条命啊!
脑袋无力地搭拉着,温妮闭上眼,尽力平复烦乱的心绪,一点一点梳理繁芜的信息:所谓宴会,吃喝玩乐不过是手段,最终目的,却是扩大交际圈,增加人际往来,即使在这样外有变异生物威胁、内部子民饥馑贫瘠的时候,组建自己的关系网,仍然是不可轻忽?如同那位蒋师长,领着军队出城剿杀变异生物,物资却无论如何凑不足,后来凑上来的又多是残次品,这,让领军之人如何让下边人拼命?下边人不出力,任务如何完成?任务完不成,领军之人如何不受责?
走到洗手间旁边的休息室,在供人休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温妮一手撑着额头,闭目沉思:即使在如今这样一个军权凌驾于政权之上的时代,交际,仍然如此重要……只要人存在,只要人还是社会动物,人际往来,就少不了。
如果不是强者,与人交往时要得到尊重又并不容易,如此,更不要谈组建关系网为已所用了,所以,一切,仍然是实力第一!
不过,其它的,却也并不是可有可无……
“……抬高点……夹紧……”隐隐的人语声传来,颤抖着似极痛苦,这是有人受伤了吗?温妮站起身,走到休息室门口。
“嗯……嗯……唔……啊……快,快点……啊……”女人似压抑似舒畅的声音,从另一独立的洗手间半开的门内传出,温妮一头黑线,听这动静,不是有人受伤,是有男人进了女士们的地盘!
“妖精,爷弄死你……操……爽死了……”男人粗鲁地骂,紧着是一阵碰碰的快速撞击声。
……所以,果然遇到了偷/情的?
温妮翻了个白眼,看向那没有关紧的门,这两位也太性急了,关严实了再做会憋死吗?
果断闪进空间,她还没歇够!
过了不久,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从女士休息室的门前经过时,快速向内看了看,见没人,然后,闪了过去。过了两分钟,一个身着女侍服饰的女人整理着衣裙赤红着一张脸也走了出来,在女士休息室里逡巡留恋了半晌,嘀咕着洗手间与休息室都这么奢华一类的话走出了最外面的门。
皱着眉,温妮出了空间。
米米?
她怎么穿着女侍的衣服?
而且,这二楼,她是怎么上来的?扮女侍混进来的?目的呢?
那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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