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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堂内聚集着大几百近千人影,基本在校的学生、老师全都过来了。
斜阳温暖,透过窗纱,排风扇轻轻转动,影子分割成不同线条,尽管没有了五光十色,却也明暗有度。
果真是花一样的年纪。。。
北影内部的教职员工对于吴孝祖来说,算不上有多大地“认同”,包括吴孝祖的电影风格,也并没有真正的打动所有人。
他们欣赏巴赞、欣赏法国新浪潮……吴孝祖并不是纯粹的艺术创作者。这也是许多人的认识。
这时候还有人在意识形态上坚信穷就是社会主义呢,何况电影理论争端呢?
在之前,有许多人,写了信给西影和中央,要求禁演这个电影,认为“《红高粱》那么粗野、是反动电影”,是“诋毁祖国,诋毁社会主义”的“大毒草”。
在不知名的势力影响下,拍摄地的高密农民也对此上访,抗议电影里的“剥皮”情节丑化中国老百姓……
这个时间点,北平是批评张一謀的大本营。
小谋子真的是有一种懵逼状态。。。。他苦哈哈的拍完《红高粱》,国外获奖,国内票房可观,却没想到评论界酸声一片,争吵的格外激烈。
与之相反的是市场反应。
因为获奖,民族自信心嗷嗷上升,在这个时代,中国人格外想要得到西方的认可。甚至某些地区的票价炒到10块钱一张……1988年的十块钱。
《红高粱》确实代表了华语电影这个时代最高水平,尤其是老谋子的色彩及象征蒙太奇的运用。
所幸。
吴孝祖港岛电影人的身份让他可以独立其外。
不过,主要也是身份确实足够了。
当然,戛纳金棕榈很强,但并不是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毕竟,张一謀都是他们教出来的。。。。
许多人嘴上说着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绿,但内心深处到底怎么想,也不得而知……谁又知道邻居姓不姓王?
实际上,同《红高粱》一样,《嫌疑人》也陆续在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电影节获奖。
这些奖项吴孝祖很多都没有参加,蒋志强一直在外跑的就是这些小电影节。
后世,第五代算得上是华语电影人的黄金一代,但这时候,他们的待遇并不太好,黎明前的黑暗,太阳升起来的前几分钟。
这时候的电影人,老师和学生都一样,既迷茫又理想。
换个后世的水词就是“情怀”。
他们中的人是有情怀的。
要不然陳凯哥也不能进驻《龍門客栈》学习了。戛纳电影节上《孩子王》被评为最差电影,对他的影响很大……你的马仔被捧上天,你这个大哥却被骂死……换谁都要心塞。
何况自尊心爆表的凯哥老师!凯哥是有师夷长技想法的…………
环视大礼堂一双双眼睛,吴孝祖握着话筒沉吟片刻,笑着看向台下,缓缓说道:
“我之前问过壮壮导演:这些学生们都演过什么龙套,拍过什么短片嘛?
壮壮导演对我说,这些学生演戏的机会不多,执导短片的机会也很少,学校只有几个短片名额……
基本上要等到大三大四之后分配到各个电影厂或者单位才会有机会实践……
对此,我真的非常的惊讶。
电影学院的学生竟然没机会去实践?这就好比有人告诉我练游泳的人在公园草地上旱游一样的让人发笑。
难道电影学院的学生只需要坐在图书馆写论文、考理论、拿学位?然后评职称?
这并不是真正的电影人!
首先,我要承认,理论知识我们确实需要学习,我本人也在无时无刻的充电。
艺术工作者,拼到了最后,一定是拼的文化底蕴。
老师们对我们也是倾囊而授,这是幸运!
但,做事情并不能本末倒置!不能忘记电影人真正的目的。
我们学习的根本是为什么?
是为了把这些知识运用到实践之中,而不是拿它当做进身之阶,如果真的这样想,我就真的认为你不应该在中国电影最高学府念书……
电影是一门需要经验和阅历的工作,它不是老师光凭教导就可以教会的……
如果这样,干脆大家不用拍电影了,直接评选颁奖好了~
这也是为何许多老师还坚持创作的原因!”
吴孝祖补充了一句,他也不想得罪人。
“所以今天,我也没想以老师或者大导演的身份和你们聊高大全的东西。
我想这些东西你们平日里也谈的够多了……我来到这里,传道不敢说,在座许多老师都比我更懂得电影理论,但解惑差不多可以自谦一二……
所以,今天干脆把话筒给下边的同学们,今天就当我与大家做一场关于电影的探讨,怎么样??”
吴孝祖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领导们。他是真的不想讲太多,主要是这个时间点不对……
各位老师互相看看,他们对于这种“对话”有点不太习惯,不过看着吴孝祖,沈院长也点点头,同意了吴孝祖的要求。
“好的,现在……等一下——”
吴孝祖从舞台上的桌子后边站起来,大喇喇的朝着舞台边缘走过去——
哗!
台下学生们惊呼,现场一片乱糟糟的声音,许多人都错愕的看着席地而坐的港岛大导演,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不真实感。
“我更喜欢这样聊天,坐在那里……不太习惯。”
吴逼王一句话就拉近了与台下众多学生的距离,许多人跃跃欲试的看着他,口哨声响起,掌声雷动!
后边许多男同学更是忍不住站起来,眺望这位“不拘小节”、“任意妄为”的大导演、
“这——”
有老师想要训斥,张了张嘴,也只能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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