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赞泰一声冷笑,接着说道“可是这一大块肥肉,努尔哈赤却鞭长莫及,眼睁睁看着一群豺狗争食,自己只有馋涎欲滴,却分不得一杯羹,他还不恨死过去?他要让我把这乌拉好好给他留着。”
布赞泰抬马鞭直指三贝勒,大声道:“这不,莽古尔泰,你这只努尔哈赤的猛虎,不是已将血口伸到我乌拉的头上来了吗?”
三贝勒并不接他话头,直接说道:“布赞泰,我建州自始至终未曾有负你乌拉。今日之事若就此罢手,今后你我两部仍可相安无事,互为依靠。你若冥顽不化,一意孤行,以至于最终万劫不复,也由不得别人。”
三贝勒转首看看马车,接着道:“我建州兵多将广,你射杀我等区区几人,对我建州可说是毫发不损。可是,你就不顾及乌拉、建州将血流遍野,部民流离涂炭么?你终将成乌拉的千古罪人。你若执意走这不归之路,今日之后,就再无容你回头之理。”
布赞泰举起马鞭,直指三贝勒。大声说道:“莽古尔泰!时至今日,你的围场已经开到了我布赞泰的卧榻之侧,说不定建州兵一个失手,围猎之箭就会射穿我的头颅了。不容我回头?我还回得了头吗?”
“回头不回头,早晚是个死,要我乌拉摇尾乞怜,多苟活得几日,也不是大丈夫行径。你不容我回头!今日我就能容你回头吗?我知道你建州兵多将广,你无需恃势欺人,难道乌拉的几万勇士就是草杆子扎成的吗?今日之事不罢手又如何!好吧,明日我就拿你人头去告诉努尔哈赤,让他尽遣兵马来吧!”
说完一席话,布赞泰右手马鞭举向空中,猛地一挥,大叫:“放箭!”
三贝勒猛地双臂一振,运起神功,大叫一声:“且慢!”人人听了,心中又都剧震,竟真的没有放箭。
三贝勒又跨前几步,对布赞泰道:“布赞泰,我知道今日你决意不放我等生还,可是此事与车上两名汉人女子无涉,请你放条生路,由她们自去。”
布赞泰道:“汉人女子?哼!她们与你有涉无涉我理不得,可是她们却与我死去的几名乌拉勇士大有关涉。放条生路?莽古尔泰,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
布赞泰左手向下一探,从身侧箭壶内掣出一把羽箭。高声对三贝勒喊道:“莽古尔泰!无须再枉说什么恩义、姻亲。自此刻起,我乌拉与你建州,恩断义绝,如同此箭!”
说着,布赞泰两手握住一把羽箭两端,奋力一拗,“啪”地一声,羽箭尽数折断。两手向两旁猛地一抛,箭镞与箭羽分带着一截箭杆,在布赞泰两侧散落在雪地上。
三贝勒解下腰间弯刀,作势要掷到雪地上。道:“布赞泰,既然如此,你要的是我的人头,来吧,上锁铐吧。我可以换得两名汉人民女吧。”
布赞泰狠狠地道:“为保全乌拉大计,我还会给你讲妇人之仁么?莫说是两名汉人女子,便有两千名、两万名,我照样杀得!此后我乌拉与你建州已是势成水火,今日在这穆都里山谷,你我都已走上了绝路,我俩只许一人走出这条山谷。无需再多费唇舌,装腔作势。还拿汉人女子拖延什么?你是用自己的弯刀了断,还是要用我的箭射穿了你的虎狼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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