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苑。
男子生着一双世间难觅的巧手,此时却深深的陷在鱼白翟扇中。
锋利的指尖因用力,将那异常珍贵的扇面都戳穿了一个洞,他的唇色发白,柔美的侧脸线条,像是泄了气般,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一条坐在红木椅上的修长身影,倒映在粉墙上,萧条的像窗外被暴雨簌簌吹打的梧桐树,凸显佝偻。
一侧,立着久久望着门外之景,舌桥不下的万嘉老爷,“钧儿,这女子……”
这女子。
他见过,在万嘉的长廊壁画上,在钧儿的书房、染坊、密室里……
轻笑的、颦眉的、佯怒的、惊讶的……
四面八方,到处悬挂的都是她。
座椅上,万钧垂头,望着扇面上一行娟秀的字体,微微轻嗤一声。
白玉无瑕,不借二人。
……
“你……真的肯听我解释?”
顾二白抱着宝贝似的抱着怀里的男人,扬起惊喜的小脸,不由得舔了舔唇,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尽是欣喜若狂。
清叔居然肯听她解释,这么执拗的人,也会听别人解释?
难道清叔的偏执症要被她治愈了?
“不说滚蛋。”
男人被她这得意而灼灼生媚的目光,看得有些心烦,大掌捏过她的下巴,不耐的朝一边扭过去。
“哈哈哈……”
顾二白被无情的嫌弃了,偏过去的嘴角还痞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哎呦,清叔太可爱了。
这男人怎么能连爆粗口都比别人好听一万倍呢,上帝造物不公啊。
“顾二白……”
顾亦清听着这笑声,眼色愈加阴沉。
“好好好,我说呢说呢~你说,你想让我从哪儿说……”
心里怨愤,嘴角却诚实的噙着笑。
顾二白双手很不讲道理的当众揩油,白玉柔荑从他的沈腰,渐渐滑到脖颈上,肌肤剐蹭漾起一阵涟漪。
顾亦清被她这副媚态勾的差点没绷住,喉结紧绷的滚动,微微垂眸,眼角渐渐紧眯,“那就从你邀请我进入……”
“……”
顾二白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似的,眉头一跳,当即捂住了他的嘴。
眼神缓缓僵硬的转向楼下,立在空地金光闪闪的青茄子。
“……”
某茄子瞠目结舌,眼皮子抖了抖,身子默默的转移到了遮拦板下。
我不存在、我是空气、你们尽兴……
顾二白回过脸来莞尔,“你说我邀请你去哪里?芦苇……”
“你说哪里?”
话未说完,便被男人冷冷的打断了。
“……”顾二白嘴角颤了颤,这男人……变得这么毫不遮掩了吗?
“快!”
“……”
你说这人变不变态……
“你讨厌,不知道含蓄点吗?”
顾二白扭捏了一下,如鸵鸟般埋入他的怀里,痒痒的小脸不停的磨蹭着他的胸膛,伸拳捶着他的胸口,语调娇嗔。
“……”
顾亦清被她浑然的媚态,刺激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大掌猛地提起她的后领,像抓着一只兔子般放到眼前。
“乱动什么?不会好好说话?”
顾二白,“……”
一点都不懂情趣的老男人。
“那好,我老老实实将给你听。”
顾二白翻了个白眼,恋恋不舍戳了一下他触感诱人的胸膛,正准备从他身上下来。
不想,刚准备松开的双腿双手,下一秒便被男人无声按住了。
“?”顾二白惊奇的看着他,“怎么了?”
“就这样说。”
男人长臂掴住她欲逃离的身子,面上凛着的俊眉,依旧寒意涔涔。
‘噗嗤——’
顾二白不期然笑出了声。
几秒钟之前,是哪个做作的男人问她够了没?
自己还不是很享受……
“行行行,说说说……”
小女人咳了声,生怕自己再笑下去,某狼就该恼羞成怒了,还是点到为止比较好。
“那天……当时脑子抽了,真的,把阿爹阿娘打发出去后,我悔的肠子都青了……”
小女人开始了她的表演。
“悔青了?掏出来给我看看。”
“……”
清叔你别动不动就开这么恐怖的玩笑。
男人神情讥讽的看着她不情愿的小脸。
半晌,幽幽的来了一句。
“早晚顶到。”
“……”
顾二白愣了一下,余光无意瞥到旁边三个醒目的行楷大字‘菊花斋’。
登时喉中一噎,某菊一紧。
尼玛……细思极恐。
“继续。”
男人寒嗓里带着几丝赤裸裸的恐吓,长臂掴着那片柔软愈加用力。
顾二白甩了甩脑袋,从那悲惨的想象画面中强行拽出来时,望着男人的脸色都变了。
沃日……
这男人是个变态,自己又做了这么多他自以为‘对不起他’的事。
等大婚……会不会把她玩死啊……
不要,她要好好解释!
“不、不,清叔,那天事发突然,我真的是身不由已,你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那个死肥宅阿黄,是它坏您的好事!而且我已经帮您报仇了,已经把它的毛剃了,改天就绑去给你,毛都不用扒,直接下锅,小狼狗肉质酥嫩,捞出来包君满意!”
男人斜睨着她神采奕奕的小脸,嗓间带着几丝愉悦的轻哼,“你把腿剁下来,我更满意。”
“……”
那一脚怕是要记着八百辈子了。
“可是后来我又回去了!”
顾二白心里的愧疚感堆积到极点时候,忽然又换了一种洗白方式。
“什么?”
果然,话音刚落,男人眸中升起一丝不经意的炽热期待。
她……回去了?
“对!我回去了!”
顾二白见势,神情更加得意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骗他,脑子一动,忽然想到自己捡了名牌啊,这可是天大的证据,幸好今天她带出来了。
某个急切的小女人低下头,“……”
名牌呢?
顾二白瞪大眼睛低头笑看着,没看到,在波涛汹涌的胸前拨弄了半晌,还是没找到。
不会是掉了吧?怎么可能,平时都带的那么结实。
直到最后,她弄得胸前的衣衫都凌乱了,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顾亦清,“雾草……我徽牌呢?”
哪知,看着她这番引诱式的动作,顾亦清早就受不了了,双眸生火,俯身直接压上了她的身子。
……
楼下,靠在桌边无所事事喝着茶的青衣掌事,忽听夫人大喊一声徽牌呢?
不禁一个机灵,连忙放下茶杯,缓缓摊出手里的矩形牌子。
徽牌?难道是这块?
这是他刚才在郑毅昏死前紧攥的手中,发现的牌子,拨开见上面写着夫人的名字,就给夺了回来。
本以为是郑毅特意制作的信物,怕被场主发现发怒,准备销毁的,现在看来……应该是他偷了夫人的东西。
‘咦……这是小主人的东西啊,我今早还看到小主人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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