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追观察着阮棉的神色,注意到她一直掰手指的动作,知道她此刻内心很焦虑。于是转移了话题,“没什么,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好……好啊。”阮棉没等方追再说点什么,慌慌张张的回了客房,像是逃跑似的。
她一回房间,关上门。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跌坐在地上。
“等阮棉的真实身份昭告天下的那一天……”
她什么身份?
阮棉满脑子都是华棉棉的那句话。
难怪她跟边南方长得那么像,难怪华点墨跟华点白对她那么好,难怪阿潜放心把她放在华家,原来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可阮棉更清楚,她不属于华家。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阮棉不停的告诉自己,事到如今,没有什么事情她是接受不了的。
“我只有一个父亲,也只有一个母亲。”
阮正国对阮棉的教养之情非同寻常,不是简单的血缘关系能够替代的。
李巧梅虽然后来憎恨阮棉,甚至想跟她同归于尽。但是阮棉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而且爆炸的时候,李巧梅还是后悔了。
阮棉镇定了一下情绪,眼眶里都是泪水。
她猛地扬了扬头,深吸一口气摸出手机给陆沉渊打过去。
没过几秒钟电话就接通了。
陆沉渊躺在手术台上,一手举着手机,神色镇静的问道:“怎么没有午睡。”
他右肩膀的位置全是血,一声打了麻醉,正在给他取子弹。
手术室里很安静,阮棉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尤其明净。
“睡不着。”阮棉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故意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你吃过午饭了吗?”
她总是担心陆沉渊忙起来不好好吃饭,所以打电话的时候必问吃饭的问题。
陆沉渊单手滑动手机,发了一张照片过去。
照片上陆沉渊正在吃午饭,有菜有汤。阮棉仔细看了看,还算放心,知道这是他特意让人拍的。
“你呢,不是说要学骑马。”陆沉渊抬了抬手让李木走近了一些,用口型跟他讲了一句话,李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华点墨给我挑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挺好玩儿的。”阮棉缩在沙发上,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脸贴在膝盖上,“阿潜,等你办完事情,我们就回家好吗?”
“快了。”陆沉渊给了她承诺,医生示意他不能继续讲电话了,他只能找个借口挂掉。
两个人分隔两方,却都报喜不报忧。
大概爱情就是这个样子,喜悦一起分享,苦楚我自己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