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靠坐在车厢里,袁修月淡淡说道:“随便去哪里,找个地方先住下吧!”
此时的她,身体太过虚弱。
若再继续颠簸下去,只怕离死期会越来越近!
依着袁修月的意思,袁明月果真驾着马车一路前行,直到夜色将近时,才寻了一座依山傍水的小村庄。
村庄很简陋,总共也就十几户人家。
而袁修月与袁明月,则以出门寻亲,半路生病为由,暂时投宿于一户民家。
想当然而,袁修月自不会亏待了本家。
在她取出一锭银子后,那家民家便如招待贵客一般,将她们安排在了光线最好的北屋里。
是夜,月光朦胧。
让本家到私塾先生那里寻了笔墨,袁修月伏案于昏暗的油灯下,提起笔来,与离灏凌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
这些信件,并非以今日为期。
而是以十日后,二十日后,更有甚者是几个月后的口吻书的。
信上,并没有太多的倾情像诉,她只说自己现在很好,让他不必挂念,只照顾好他们的孩子,除此,便再无其他……
——
夜,寒凉如水。
离宫之中,宫门大敞,经过整整一个白昼的颠簸,离灏凌骑着自己的战马,带着一行数人,自宫外回返!
得到他独自回宫的消息,夜溪宫大殿之中,久等了一日的赫连棠和离灏凌,皆是心神一凛!
随即与汀兰一起,悉数跪落于地,只等着离灏凌亲自发落。
“皇上驾到!”
随着姬恒的一声唱报,离灏凌自殿外而入,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的他,面色阴沉,周身皆都散发着肃杀之气!
冰冷的视线,自大殿中跪落的几人身上一一扫过,离灏凌眸色冷深,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须臾,一挥大氅,在上方的龙椅上落座。
他转头看向自殿外而入的暗云:“吩咐下去,让他们继续去找,即便是翻地三尺,也要与朕将岳王的车驾寻到!”
今晨,他气极攻心,一路直向云阳追去。
但当他追上那辆马车时,才恍然自己中了袁修月的调虎离山之计!
心思急转之际,他想到独孤辰今日便会离宫,便急忙返回宫中。而那时,独孤辰早已离宫,且正如他所料,独孤辰此次离宫,并非驾马,而是用了马车!
是以,他便笃定袁修月就在那辆马车上。
但,此后无论他差了几路人马去寻,却终是无法寻到独孤辰的踪影。
他就好似,在这时间消失了一般。
“皇上!”
看着暗云领命离开大殿,赫连棠轻皱着眉头,将声量压的极低:“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赫连棠的话,离灏凌心中沸腾的怒意再也无法压制,喷火的目光紧锁着大殿下方的赫连棠,他哂然冷笑道:“朕的好皇嫂,你打算与朕说什么?亦或是……今日你欺君在前,你打算让朕如何处置你?”
闻言,赫连棠不禁无所谓的笑了笑:“今日之事,确实是臣妾帮了皇后娘娘,如今皇上盛怒,要杀要刮臣妾悉听尊便就是!”
“皇上!”
温和的眸,望向上位上的离灏凌,离灏远又看了眼身边的赫连棠:“此事是为兄一力促成,若皇上要处置凤棠,便连为兄也一并处置了吧!”
“王兄……你好残忍!”
握着龙椅把手的手,蓦地收紧,离灏凌的指关节微微泛着白色:“你可知,今日她这一走,朕便有可能与她今生无缘再见?!”
“皇上!”
淡淡的看了眼上位上的离灏凌,离灏远无奈说道:“为兄不只一次的劝过你,你是皇上,是离国的君主,为兄绝对不容你有一丝闪失!”
闻言,离灏凌冷淡一笑:“此刻她身中剧毒,再离宫而去……王兄怎就忍心,让朕心爱的女人,在宫外孤独死去?”
“皇上!”
终是再次开口,赫连棠抬眸看向离灏凌,凝眉淡淡说道:“您可是忘了?那岳王的血,便是忘情蛊毒最好的续命解药,如今她与岳王在一起,如何会孤独死去?独孤辰又岂会容她死去?臣妾敢担保,皇后娘娘她一定不会死!”
听了赫连棠的话,离灏凌神情微微一滞!
见他如此,赫连棠继续说道:“若臣妾是皇上,为今要做的,便是要与岳王取得联系,若皇后娘娘在跟他一起去了南岳,那……于娘娘便是最好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
俊脸之上,第一次露出些许挫败之色,离灏凌紧皱着眉宇,靠坐在龙椅之上,静窒许久,他眸色黯然道:“月儿心性刚烈,岂会容忍自己一女再嫁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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