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你赶紧去更衣室把湿衣服换了吧，要不然会受凉了。”
韩晓霖指了指她身上的是湿乎乎的衣服。
安歌摇了摇头：“马上还有一场戏，暂时还不能换。”她说着伸手拢了拢披着的军大衣。
“那也得换了，别嫌麻烦，你看看他们这演技都拍几条。这演技……”韩晓霖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拍戏的演员，微微摇了摇头：“你看着吧，腾导已经快忍不住了。”
果然，监视器旁边的腾建安的眉心紧紧地蹙起，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烦的神色，他把戴在头上的棒球帽拿了下来，在手里扇着风。
安歌知道这是腾建安即将发飙的边缘了。
也难怪腾建安会不耐烦，今天第一天拍戏，就不是很顺，先是机器出了毛病，拍了好几条都不对，安歌和那位演男主角的男演员来来回回往湖里落了几次，好不容易拍完了一条。这刚拍第二场戏，演员也不对劲，这情绪完全不在状态。
这一场戏是在青年学生在抗议政府的不抵抗。
几个演员说话的表演的语气和神态都好像一副悠闲，无精打采的模样，哪有一点点愤怒的样子。
安歌也微微摇了摇头。
但是不关她的事情，她也不便多说什么。
“咔。停下。”腾建安大喊一声，剧组的人立即安静下来。
果不其然，腾建安把手里的棒球帽往监视器旁边桌子上一扔，开始发火了。
“你们今天早上都没吃早饭吗？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的，你们这是什么样的状态？咱们这是在抗日游行示威，不是在逛马路，你们一个个拿出愤怒的状态来。”他指着一个演员：“你看看你演成什么样子了啊，你是学生会领袖，现在是什么时刻？现在是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要变现出愤怒、忧郁，忧国忧民的气质，你们呢？这是谈恋爱吗？逛马路嘛，看电影吗？你们有没有看过去剧本？还会不会演戏。”他连珠炮一般的发起飙来。全场立刻安静下来，演员们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不敢作声。
腾建安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梁东发火：“梁东，这是你给我找的群众演员？你是从哪儿找了来的？之前有没有讲过戏，这都是特么的什么路子来的？你跟我多少时间了，我要什么样的群众演员你不知道？”
梁东连忙跑了过去，站在腾建安的面前，低了头嗫嚅着不敢说话。
“我看你的脑子真的是出了问题。”腾建安训斥道，不留一点情面。
韩晓霖看了几眼，回头问安歌：“腾导以前都是这样的脾气？”
安歌轻轻都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所以我也不敢离场的，脾气来了，谁都不买账。”
“看见了吧，这还不知道拍到几时呢，你赶紧去换衣服吧。”韩晓霖悄悄地对安歌说。
“那万一腾导要先拍我们那一场戏，怎能办？”安歌了解腾建安的工作习惯，他很讲效率，如果那边演员实在是不到位，他会要求直接拍下一场戏，不耽误拍摄进度。
这样演员就苦了，基本上都得候场等着，还得保持着状态，要不然下一个被骂的就是自己了。
“那就不怕冻感冒了影响了状态？”韩晓霖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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