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寒看着沈月难得露出的脆弱模样,只觉得心口一滞,闷闷的疼,“苏夫人神志不清依旧心心念念着你,必然不希望看到你如此。”
说完,他便忍不住心生懊恼。
他的语气太冷硬了,不像在安慰别人,倒更像是训斥。
他想要弥补一番,开口却是更冷的,“本王认识的沈月也不该是这般脆弱之人。”
沈月感觉到他的僵硬,抬头正好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纠结。
那张俊脸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却让她微微觉得有些温暖。
“多谢殿下的安慰了,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她启唇微微笑了笑。
此时确实不是她该消沉的时候。
这时,大夫也正好诊完脉站起身来。
沈月忙迎上前,“大夫,我母亲的症状可能医好?”
帝修寒只觉得怀中一空,心里也禁不住有些空落落的,禁不住皱紧了眉头,眼中划过一抹暗色。
大夫并不知沈月身份,但见她与帝修寒的互动,心知她必定十分尊贵,忙不迭地对她行了一礼,恭敬地道:“此前夫人服用了太多致人癫狂的药物,心智和身体都受到了严重的摧残,以老夫只能,至多能保夫人三月寿命。要恢复神智,却是难。”
他顿了顿又道:“夫人心智十分脆弱,还请注意不要让她再受刺激,否则夫人的神智随时便可能完全崩溃。”
大夫没多说一句,沈月的脸色便惨白一分。
她好不容易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又得知了母亲尚在人世的消息,好不容易母女团聚,本以为可以共享天伦,却原来只是一场水中月镜中花吗?
帝修寒挥了挥手,示意大夫先下去,将金疮药递给沈月,尽力柔和了声音对她道:“你先帮苏夫人包扎一下伤口吧。”
“对,母亲的伤口还没有包扎。”沈月回过神来,忙接过金疮药走到床边。
帝修寒已经自觉回避了出去。
沈月轻柔的帮苏瑶清理了伤口,确保没有任何碎瓷片遗留,才仔细地在伤口上洒了金疮药,包扎起来。
看着昏迷中形容枯槁,却表情安详的苏瑶,她的眼中不由划过一抹冷厉之色。
那些将母亲害成这样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沈月最后看了一眼苏瑶,起身走出房间,对帝修寒深深一礼道:“民女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殿下暂时先收留家母一段时间,待民女找到合适的宅子,便将家母接出去。”
她之前没想到帝修寒会这么快帮她将母亲救出来,后续的安排也都没有做好。
尤其现在母亲又是这样的状况,根本离不得人照料,她还需要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手,就更麻烦了。
一不小心被大夫人发现端倪,母亲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这些都需要时间,她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就只剩下帝修寒了。
帝修寒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本王的王府很大,不缺一处院子。”
“可是……”
她刚开口,就被帝修寒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本王并不忌讳那些。”
不过区区死人罢了,他之前住在宫中,哪天不要死上几个人?
更何况,便是他王府后院中没有女人,也从不缺阴私鬼蜮。
沈月微微垂眸,刚才她已经探过母亲的脉象,以她的医术,能保母亲一月的寿数都是多的,毕竟她前世研究最多的还是毒,只是后来上了战场,才多沿袭了一些外伤的治疗。
刚才那位大夫却开口便说能让母亲多活三月,可见医术着实高明。
若是离开寒王府,以她目前的能力,确实很难找到这样医术精湛的大夫。
而且,留在王府,她便也再不需要担心母亲的安全。
无论从哪方面看,留在王府都是最好的选择。
她之前只是担心母亲若在王府中过世,会引得帝修寒忌讳不悦,既然帝修寒都不介意,她又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沈月果断对帝修寒躬身一礼道:“殿下大恩,民女无以为报。”
帝修寒唇角微勾,戏谑地看着她,“那就以身相许吧。”
“殿下不要忘了,民女现在还是墨王的未婚妻。”沈月淡淡地看着帝修寒,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帝修寒抬手理了理她鬓边的乱发,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低声道:“很快就不是了。”
沈月脸上的表情顿了顿,末了拱手为礼,道:“但凭殿下差遣。”
属下,便是她给自己的定位。
帝修寒若是需要她成为他的王妃,那么她便接受这个身份,但她心里对自己的定位永远都是属下。
“本王要的可不是属下。”帝修寒不满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本王有的是属下,不缺你这一个。”
他点了点沈月的心口,轻笑道:“本王要的是这里。”
即便是笑着,他的嗓音仍然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冰冷。
沈月的心不由狠狠地颤了颤,只觉得那跟放在心口的手指似乎透过了胸口的皮肤直接戳在了她的心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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