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时间定在下周一。
那一天,正好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从黄历上来看,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唐晚轻的情况,并没有怎么转好,嗓子还是说不了话儿,而且怕生,时时刻刻得跟容恣粘在一起。
容天爱给她催眠过那一次之后,就让容恣自己去处理。
魏书看着唐晚轻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跟着急。
唐晚轻好好的一个人,现在愣是变成了一个‘自闭症’患者。
先且不论容恣在容家是个什么地位,单就容恣管着基地那档子事儿,身边就不大可能还分心去照顾一个唐晚轻。
这不,越临近婚礼,魏书这心里就发慌。
他打了个电话给山子,将唐晚轻的情况,简单跟山子说了一下。
“嫂子的情况,拖下去不是好事儿。姚瑶的事情,你看怎么做比较好?”
那边的山子,一听,手上顿了一下,道:“许行呢?这事儿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闹成这样,让许行把姚瑶娶了就是了。”
“这行吗?许行会乐意?”魏书反问。
“现在的问题,不是许行乐不乐意?是姚小姐乐不乐意?”山子长叹了一声儿,道出事情的关键。
“我知道了。我哪天找个机会跟许行说说。对了姚瑶那边怎么样儿了?”魏书问。
山子道:“欢欢说,情况恢复还不错儿,再有一阵儿,伤口长好。手脚就能恢复自如了。”
“那就好。”魏书放心道。
“对了,月底的婚礼,你记得来。这还有几天,记得准时出席。”停了一下,魏书提醒山子道。
山子嗯了一声儿,用你放心的语气道:“放心,容哥的婚礼,我一定准时出席。不过,这婚事儿,办得有点儿急。容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容哥这人,你还不了解。向来喜欢速战速决。”魏书笑道。
容恣这个人,做事情向来不拖泥带水。喜欢就是喜欢,直接且霸道。
就像娶唐晚轻,只是想娶了,就娶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儿,只要是他认定的那个人,他就会二话不说地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证都扯了,也不在乎这么一年半载。等姚小姐的事情处理好,或许嫂子就正常了。”山子道。
说实话,山子这样的想法,魏书也想过。
可是容恣却不这么认为,他做事情,向来随心,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现在喜贴都发出去了,再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准时出席。”魏书道。
“知道了。婚礼上多注意一点儿。别出乱子。”山子嘱道。
“一切有容叔。”魏书说。
容叔是容宅的老人,办事儿,有自己的一套儿。婚礼交给容叔,魏书很放心。
“那好,我先忙了。三十一号见。”山子道。
结束了和山子的电话,魏书又给欢欢打了个电话,向她了解了一下姚瑶的情况。
最后,让她转告姚瑶,唐晚轻和容恣的婚礼在年底的最后一天。
可就在挂电话的当口,魏书又后悔了:“欢欢,这事儿还是别告诉姚瑶了。”
他怕姚瑶听手受刺激。
莫语欢也能理解,没问什么,就挂了电话。
十二月三十号的那一天,容叔再次将宴请的名单,送到了白虎院儿,让容恣过目。
容恣对这些小事儿,向来不上心。还是那个要求,别人有的,唐晚轻都得有。
换言之,就是不能因为时间匆忙,就委屈了唐晚轻。
魏书在白虎院儿,照顾着唐晚轻的汤汤水水。看到宴客名单的时候,从头到尾过了一下。
视线瞄到宴客名单中的顾君晟唐晚安,还有唐镇国及何素芳时,登时皱起了秀气的眉峰。
“容哥,这把唐镇国和何素芳请过来,都说得过去。可是顾君晟和唐晚安?你就不怕,他们在婚礼上,闹出什么乱子?”魏书道。
容恣两手操作着电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电脑屏目,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不请,他们就不会来了?”
魏书一听,神色一暗,也道:“容哥,你的意思是,顾家那边儿会想方设法来?”
“嗯。”容恣倾头。
“若是容家不发贴,他们怎么来?除非这里边有人给他们牵桥搭线。”魏书笑哼一声儿,徒然就在自己的话中找到了答案。
眼睛蓦地放亮,看向容恣:“容哥,你的意思是,这搭线的人,是兰蓉,又或者是青龙院儿的那位。”
容恣没吭声儿。
魏书知道,他这是说对了。
“那万一,婚礼……”
“没有万一。”容恣给了他一个冷眼儿。
魏书抿了抿嘴儿,暗道,但愿没有万一吧。
——
隆国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京城的盘龙山,一早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儿。
这雨下得绵长,从天还没亮的蒙蒙灰,一直下到天光大亮,也不见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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