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家里,要联系吗。
她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很害怕所有的人际关系。
不管对她是好还是坏的,都让她害怕去面对。
关心她的,她害怕被关心,陷害她的,她不愿意面对那些丑恶的嘴脸。
南溪在手机店坐了一个下午,最后哪儿都没去,谁也没有联系,坐出租车回高朗家。
人在面临真正的痛苦时,最愿意面对的,只有自己。
南溪回到的时候,宗静薇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而孩子们跟保姆在远处玩游戏。
宗静薇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忽然嘲讽地嗤了声:“这不是某人的妹妹么,很有本事,靠男人上位,成小明星了!”
南溪定住,不自觉看向电视,果然,那个综艺节目特写的画面上,南月笑得清纯又娇羞,一副惹人怜爱的乖宝宝模样。
而让南溪震惊的是,南月的容貌竟然跟她越来越相似。
“前段时间偶然在一个派对上见识了这位的演技,勾~引男人很有一套,转头却在这里装清纯,脸皮之厚,可谓真正的演技派!”
宗静薇转向南溪,话锋一转,眼内全是冰冷的警告,“我最恨就是那些以楚楚可怜为武器勾~引男人的女人,每次看到这种女人,都恨不得上前扇一耳光!”
南溪此时想起的都是南月骗她去疗养院,还有以前模仿她的样子与韩立诚苟合的情景,不觉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宗静薇说的话她根本没听在耳里,转身往楼上走去,连孩子那边都没有去打招呼。
宗静薇以为南溪是在给她脸色,顿时更加生气,重重地哼一声,转头拿遥控器用力调了频道,继续看电视,虽然一点也看不进去。
南溪回房间坐了很久,仿佛被一条蛇钻入身体一样的恶心感觉让她的情绪久久无法平静。
对韩立诚可以恨到想杀了他,可是对南月,那种感觉却是可怕,厌恶,恨不得离得远远,一辈子都不要靠近那种。
……
晚上,高朗回来已经很晚,孩子们都睡着了,但他还是去女儿的床边坐了一会儿,亲亲她,又摸摸她可爱的小脸。
孩子长得漂亮极了,就像个小仙女,虽然脾气有点接宗静薇,很傲骄,但是平时最喜欢的人却不是妈妈,而是爸爸。
即使高朗再忙,没空跟她玩,她也不会生气,只要有时间都要粘着他。
就连学说话,第一个会喊的词也是爸爸。
高朗觉得,他现在的幸福,几乎大半都是来自这个小家伙。
她简直是他的命。
可能因为自小他就是孤儿,孩提时的凄凉一直是他心里无法抚平的痛,所以现在有了女儿,就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只要能看到她的笑脸,他心里就满满的幸福。
抱抱女儿,拿脸贴贴她可爱的小脸,一天再辛苦也不觉得辛苦了。
依依不舍地离开儿童房,准备回房,经过南溪的房间时,犹豫了一下,他停下来。
他打电话给安嫤,却听说南溪并没有过去。
安嫤说南桦很想过来看姐姐,但南溪连电话都不给家里,不知道是不是情绪仍很不稳定。
回到家,佣人犹豫地告诉他,南溪没有吃晚饭。
高朗轻轻敲了敲南溪的房间门。
过了一会儿,南溪过来开门,看到高朗,她微怔,“高先生,有什么事吗?”
高朗发现她脸色有点不对,脸颊很红,眼睛却没什么精神。
“我们聊聊。”
南溪想起宗静薇的警告,不想让她误会,摇摇头,低声说:“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高先生还是早点休息吧,工作一天应该很累了。”
高朗笑笑,“我刚回来,没那么快睡,也睡不着。你下来吧,我找你确实有事。”
南溪看他一眼,他微笑着,很坚持的表情。
只得无奈地把门关上,随他下了楼。
到了餐厅,高朗热了菜给她端过来,“你先吃点东西。”
南溪怔住。
“阿姨说你没吃饭。”高朗在她对面坐下,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再不好,也要正常地吃饭睡觉,人不能失去力气,不然遇到困难时,就没法度过。”
南溪不禁低下头,他的话让她难过。
“你不用理我的。”她低声说。
“就算只是个普通朋友,也不能看着你这样。”高朗温和地说,“更何况,你跟小乖布丁现在都是我的责任,我算是半个监护人。”
南溪根本不愿意他把她当成林子骁的家属来照顾,因为这让她时时想起,心中更加痛苦。
但每个人好像总有自己坚持某件事的理由,她心口梗得难受,叹口气,拿过食物勉强地吃了点。
高朗斟酌良久,想要劝她看开些,但这些话说旁人真的不好说,想了想,他问:“你要不要重新回去上班?我可以给你安排司机。”
以他的经验,一个人如果有事做,总不会胡思乱想。
南溪想回答他,可是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她再也忍不住霍然起身,捂着嘴冲到垃圾筒那吐起来。
高朗吓了一跳,忙过去拍拍她的背,震惊地发现,她的身体很烫。
这才想到她脸上不正常的红色,原来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