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浮现的是那些令人作恶的文字:
“一直很好奇,接吻是怎样一种滋味,总觉得口对口的亲密,挺脏的,直到它发生了,我才明白,吻自己喜欢的女孩,能感受到的只有心跳如擂鼓,以及那软得不可思议的触感……
“除此之外,根本想不到脏不脏这件事。
“亲身体验了之后,我才明白,接吻是一件奇妙的事。
“更奇妙的是,我居然吻到了她。
“从认得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只能远远观望,从不敢奢望靠近,也没想过得到什么。
“可老天一再的给我机会,让我离她那么的近,近到触手可及,可以将她背着,将她抱着,将她吻着,嗯,当然,吻她的时候,她是了无知觉的,否则,她否定会给我两个熊猫眼。
“我一直在想,这是老天在垂怜我吗?
“因为注定此生与她无缘,所以就制造了这样一种缘,让我有机会靠近她。
“太喜欢吻她的滋味了,我想,我会记一辈子的……
“不管将来我会娶谁为妻,初吻是她,我最喜欢的小姑娘……”
……
眼泪唰唰唰全出来了。
秦芳薇拼命的往脸上泼水,拼命的擦着,气得胃都疼了,对那家伙所怀有的那些好印象,完完全全被颠覆了。
这辈子,她从没恨过别人,可这一刻,她恨惨了他。
接吻这件事,她有过,初吻早在去年暑假时和邓溯分享了。
那是她喜欢的人,她自是喜欢和他有这样一种美好的。
这一年多来,他们私下相处时,时不时也有亲密的举动,不过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学生时代不该逾越的底线,他们绝不碰。
一则,这是秦牧对他们的要求;二则,每个人每个时期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无需过早的进入,享受当下,过好当下,才是明智的选择。
但邓溯已认定她做他未来的妻子,而她也已认定他会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他们不仅是别人眼里的一对,更是彼此心里的一对。
在这种情况下,她突然知道自己被别人侵犯过,那种羞恨,自无法言表。
她觉得太对不起邓溯。
那种羞愤和自责,令她呜呜呜哭了出来。
门外头,秦牧有听到开门声,可等他在厨房转过身迎出来时,不见女儿,也不见任何该出现在这里的客人,只有洗手间那边传来了哗哗哗的冲洗声,有点不明就理啊:这,什么情况?
他上前往门板上敲了敲:“薇薇,人呢?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来呀?你没叫索娜和邓溯吗?还有封昀珩呢……”
那流水声那么响,隐约还夹杂着哭声。
怎么了啊?
他疑狐。
“别提那人渣。”
秦芳薇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像一个被点着的炮仗,一下就能炸开花,水龙头一关,门一拉,就怒跳到了父亲面前,整个人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
明明知道这样和父亲生气,有点太过任性,可是,被父母爱着的孩子,偶尔总会在父母面前闹闹小情绪的,何况现在她真的真的很愤怒,那已然发飙的怒火,是她无法控制得住的。
“人渣?封昀珩怎么惹到你了?”
秦牧讶然。
对于这个女儿,他是很了解的,平常与人相处时温和可亲,指挥人办事时,逻辑清楚、思维敏捷,做事干脆果断,只要不触她的底线,她绝不斤斤计较。现在她的反应这么的炸毛,肯定是那小子做了什么让她接受不了的事。
“他……他根本不是人……”秦芳薇咬牙恨叫:“我要有刀子,肯定狠狠戳他几刀……”
那种羞辱,她没办法说出口,哪怕面对的是父亲,再说了,叫上家长去出头这种事,小的时候或还可以一做,如今长大了,这种又是有伤名誉的事情,哪能诉之与人?
“又在胡说了是不是?就算他杀了人,也该有法院来判刑,哪轮得着你来戳他几刀?难不成你想陪他一起去坐牢?傻成这样,还是我女儿吗?”
秦牧很理性的劝道。
秦芳薇咬了咬唇,心下知道,自己说得这是气话,但是:“总之,从今往后,我和他恩怨相抵,两不相欠。爸,求您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的名字。”
决然扔下一句,她奔进自己的门,把门甩上,扑在床上,呜呜直哭。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秦牧顿时索然无味,哪还有做菜的兴致,将身上的围兜一解,去厨房关了煤气灶,坐到沙发上沉沉吐气,良久后,才打通了封绍的号码。
“老师,有事吗?”
不管封昀珩在别人面前如何如何嚣张跋扈,但在秦牧面前,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恭敬守礼。
这样一个孩子,怎么就把他女儿惹炸了呢?
“空吗?找个地方聊两句。”
他沉吟着说。
“平和小区边上有个咖啡厅。”
“好,那我们咖啡厅见。”
秦牧瞄了一眼女儿的房间,没去交代自己的行踪,转身拿上钥匙,悄悄出了门。
*
咖啡厅,秦牧到时,封绍已经坐在那里,点了一杯咖啡,正用小勺子拌着。
“老师。”
见到他,封绍站起。
“坐吧!”
适时,服务生过来问要点什么,秦牧要了一杯咖啡。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封绍直问来意。
他不喜拐弯抹角,秦牧也是。
“刚刚薇薇去找你了,结果是哭得回来的,还嚷着她再也不欠你了。我想知道原因,好好的去请你过来吃饭,怎么就一下变成了誓不两立的冤家?”
他弄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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