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一会儿,吴拥锦攥着翡翠坐下。
这些事,他是第一次听到潘晓兰问,把玩在手中的翡翠平摊在手心里,眼神复杂的扫了一眼潘晓兰母女。
“东西是佩怡留下来的没错,不过是浅墨自小戴在身边的,他小时候弄丢过一次,就不愿再戴了。我放在身边就像把浅墨带在身边,时间久红绳糟了,前几个月在日本我也没找个合适的地方重新编,就换了根链子,如果因为这个让你心里觉得不舒坦,我就把翡翠还给浅墨。”
“吴拥锦、你耍我玩吗?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你老婆江佩怡,我算什么、我不过就是个赖上你的女人,你不喜欢、不爱我,现在不用编审美冠冕堂皇的理由哄骗我。我跟杨树青他们都商量好了,只要你把股份还给我们,我们以后不会来纠缠你,我跟你二十几年的夫妻只当没有!”
“反正我跟你从来没有夫妻之实!”
潘晓兰补了一句,她双眼含泪,说的义愤陈词。这才是潘晓兰真正的模样,她在严肃、强势的吴拥锦面前表现的软弱、受气、懦弱,都只是装给吴拥锦看龊。
“你、”
最难堪的问题摆在桌上,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没法回到以前的状态。吴拥锦到嘴边的一句话被潘晓兰硬生生的憋回去,他想说,当年是顾及她怀有身孕,若庆一岁的时候他敞开心扉想接纳这个女人,可是潘晓兰总是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模样,一旦他多靠近或者多逗留在卧室里一会儿,她就拿紧张的眼神看他。
那时他也是血气方刚,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怎么会不想夫妻间那点事,何况娶了正牌的太太在家。十几岁的吴浅深带着浅墨天天跟他对着干,回到家就看到不正干的两个儿子,那是吴氏还称不上是集团公司,每天的事务多到没完,他还要应酬政府的官员,想到那时自己憋闷的心情,吴拥锦自嘲的笑起来。
他很想问问潘晓兰,她看着他的公司一步一步壮大,她和吴若馨还有吴若庆衣食无忧的生活哪一样不是他换来的,自私一点讲,他还不该不顾她的意愿让她履行夫妻义务吗?因为他没有,反倒被潘晓兰现在拿出来讲。
罢了、罢了,反正一开始就是随她,现在何必再说出狠话。该说的,今天他会一并都解释清楚,撕开虚伪的华丽外衣,真相就是那么想象不到的不堪,既然想知道,那就让她们都知道吧!
终于,吴拥锦冷不防回头,严厉的问道。
“打电话问她们到哪里了!”
几步远的贺东一怔,很快动作。他分别跟杨树青和庞飞儿联系,两人都快到了。
似乎是因为她质问了许多话,吴拥锦就说了一个你字,对于她问他到底心里有没有自己的问题只字不提,甚至他的脸色因为她的话更加严肃了几分,让潘晓兰抱着吴拥锦会哄她的想法轰然倒塌。
她也板起脸,一副与彼此今后生死不行来往的架势。
殊不知,吴拥锦是实干型的男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来不会哄人,不懂幽默,如果潘晓兰能了解他,能体谅他,两人的关系不会仅停留在吃喝的层面。
吴若馨听到吴拥锦的声音冰冷起来,潘晓兰第一次跟吴拥锦甩了脸色,两个人看起来真的玩完了,她不想把自己也掺和进来。她自私的想,也许吴拥锦只是生潘晓兰的气,她还可以继续名正言顺的做她的吴家大小姐,她也没打算不回吴家的。
别墅里的四人都不出声,贺东虽是随从,但他跟了吴拥锦一辈子,对吴拥锦的事情比吴浅深知晓的还多。他踩着布鞋,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将别墅上下检查完毕,除了他们的确没有其他人。
两个孩子、三个保姆都跟着jessie走了,至于去哪里,反正有吴浅深,他并不担心。
这次,吴拥锦过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浅墨的孩子接走,既然是他的孙子,不能没名没份的留在外面。他会单独跟庞飞儿谈,要回孩子的抚养权。
十几分钟以后,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接着门铃响了。
贺东去开门,杨树青和庞飞儿同时到了。
两人一进来,似乎被别墅里寂静的氛围惊到,潘晓兰一言不发不奇怪,而吴拥锦也是无话。潘晓兰曾经跟两人诉过苦,说在吴家没地位,吴拥锦霸道、大男子主义重,她常被他训斥的无地自容。
想当然的认为潘晓兰是被吴拥锦教训的怕了,才不敢说话,跟她们连个招呼都不敢打。
杨树青认识吴拥锦几十年,觉得他现在财大气粗,自然脾气大了点,潘晓兰她是瞧不顺眼的,不过多拉个人进来,她的目的是报仇。白毅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斜了一眼庞飞儿,这个跟吴家两个儿子都纠缠不清的女人,比她下手狠。听她说,她把简然和吴拥锦的小儿子都扔进水库里,吴浅深救了弟弟,而没有就自己的老婆,吴家的人不就是这么自私自利吗!
人到全了,贺东将大门锁上,叫吴若馨上楼。
起先吴若馨不愿上楼,而且潘晓兰也想让吴若馨听听,了解
她生父的事情。
当吴若馨犹豫着,她也想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可是她接到贺东递给她的眼色后,她脑袋突然清明的不得了。借口自己有些不舒服,看都没看潘晓兰瞪过来的眼睛,匆忙跑开。
贺东盯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看出她不想离开吴家,要想在吴家留下来,就不能知道吴拥锦会跟她们谈什么,知道了太多秘密让人怎么留你?
……
九月的天居然像六月天的娃娃脸一样,一会儿乌云密布下了几滴雨,一会儿变成大晴天,这会儿天又阴起来,金黄色的夕阳转瞬间就被云彩盖住。
别墅的水晶灯打开了,加上室内装修设计都是顶级的大师,处处精雕细琢、处处考究,顿时,富丽堂皇的让人惊讶。
只有潘晓兰垂着头,眼睛盯着自己贝壳色的指尖,她在想象自己脱离吴拥锦的生活,不能像以前一样每天都在各家美容院里度过,从头到脚她身上的每一处都用心的保养,才令她看起来比自己的真实年纪要年轻十岁。
杨树青环视了一圈后,毫不客气的开口讥讽。
“吴董拿着我们的血汗钱挥霍,用的着在我们面前炫富吗?”
吴拥锦鹰一般的眼眸,扫过杨树青,还有坐在自己对面的潘晓兰和庞飞儿。
他扬手,要贺东将带来的东西分别交到三个手里,用威严的嗓音开始讲述当年发生的事情。
“你们手上是他们三人让出合伙份额的协议,上面有签字还有手印。”
“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当时是不是受你胁迫?明明是你们四个人商议想把专利高价卖给另一家企业,为什么四个人只有你没有被开除,反倒是你最后还成为合伙执事,生意越做越大,成为大名鼎鼎的吴董,为什么?难道当年不是你告的密,不是你出卖的他们?你现在给我们看这个,这点钱算什么,你知不知道当时那是我们倾家荡产才凑够的。你逼的白震跳楼,为了救他,我们孤儿寡母欠了十几万,我们这些年的苦你就拿一张纸打发我们、没门!”
三人里面,杨树青的情绪最激动,她也是生活最辛苦,嘴巴最能说、最敢说的一个。她在法院里见争夺财产的案子见多了,态度不强硬、语气不蛮横,怎么能先发制人。
庞飞儿刚被吴拥锦放出来,在这件事情上她不过是被杨树青拉进来,她也不关心、不在乎那点股份,唯独吴浅深是她的心结。当吴拥锦告诉她,她诬陷吴拥锦侵犯她、那个孩子是司机的事实被吴浅深知道了,她就心死了。吴浅深不仅不会原谅她,还会对她出手。吴浅深打电话找她,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怎么圆回自己撒的谎。
她已经预感到,周一开盘,她手中的股份都会被吴氏以恶意捂盘为由清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跟不上他的节奏了,她总是做令他讨厌的事情,即使这样,他也不规劝她。她的心、她的人都开始沉沦,要惹他动怒,要他挽留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结果,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却一意孤行。
忽然,庞飞儿神游的思绪被杨树青的哭声打断。
杨树青哭的很伤心,她哭着,不忘用刻薄的话谩骂吴拥锦。
从国外长大的庞飞儿很看不惯小市民态的中老年妇女撒泼,她问贺东吴若馨在哪里,她要去找自己的孩子,这几天孩子跟保姆都在吴若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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