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来说,最痛苦的时刻并不是他不在身边;而是他明明就在身边,心里眼里却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朱佑樘什么话都没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起那个痛苦诀别的新婚之夜,他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和四肢百骸都仿佛要疼得裂开。那个夜晚本该是属于他和心爱之人的,却阴差阳错让他们天各一方。
他曾答应过她不再碰别的女人,他不愿意违背自己的诺言,但身为明朝宪宗皇帝的长子,“传宗接代”是他必须肩负的责任。与张菁菁同床共枕,他根本没有任何欲望,虽然她也是花朵一样的美丽少女,但是那种感觉与之前对苏挽月的感觉完全不同。
张菁菁等候良久,见他迟迟不肯答复,心中早已明白了几分,她低垂着通红的眼睛,鼓起勇气轻声说:“臣妾明白了……是臣妾自己不够好,得不到殿下的怜爱。可是,殿下也不能永远这样折磨自己啊,如果真心放不下苏姑娘,为何不去追她回来?”
朱佑樘仿佛被她最后一句触动,回头扫了她一眼,说道:“你以为她会听我的话么?”
张菁菁沉默了片刻,才说:“殿下若不尝试,又怎么会知道?”
他沉吟了片刻,眼睛里忽然迸出一缕亮光,走近她身侧说:“我若是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你可能答应我保守秘密?”
张菁菁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柔声说:“臣妾虽然愚钝,但是也知道夫妻一体的道理,殿下不开心,臣妾也不开心。殿下要臣妾做什么,臣妾一定守口如瓶。”
朱佑樘凝视了她片刻,眼神忽然变得温柔了许多,说道:“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虽然不能给你许多东西,但我一定会设法弥补,希望你能谅解。”
张菁菁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温煦的神情,不由得展露出少女情态,微笑着说:“臣妾不要殿下弥补什么,只要殿下每天不再像这样郁郁寡欢,臣妾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
他略点了一下头,说道:“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就是从明日起,搬到我的寝殿里来,日日夜夜看护着我。”
张菁菁顿时愕然,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乖乖地点头说:“臣妾谨遵殿下旨意。”
因为苏挽月意外受伤,马坤一行人在雅州境内停留了足足两天,直到六日之后,众人才抵达附近的晋安地界。
这几天内,他们身边竟然十分太平,并没有发生在雅州那样的恐怖事件。她知道叶宁是友非敌,对他的戒备心也渐渐松懈下来,日子反而过得轻松了很多。
晋安驿馆的马舍,设置在大门旁边,侧面是仓库,这样是为了方便来往官员喝茶换马。这座驿馆依傍大道,又在城外,入黑了便人烟稀少,苏挽月在驿馆门楼也没见到驿丞,怕是回署休息了,只见着一两个驿卒,供应当日的饮食饭菜。
苏挽月从马舍走过来,到了后边用饭的内厅,捡了一个角落的位子,驿卒立刻送了一副干净碗筷,将一大碗面条和几样小菜送了过来。她全无半点食欲,小腿上的暗器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只是无精打采地随便吃了几口,
“兄弟,也给我拿双碗筷来。”听着厅前有人吩咐,而后看着一个人放粗了声音,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她几乎被面条噎住,这个声音……好熟悉啊!他怎么来了?
门外之人一脸风尘仆仆,并没有穿着锦衣卫千户的飞鱼服,只是一身普通武士服,不是别人,正是牟斌!他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丢了一小块碎银子给驿卒,说:“照着苏侍卫的饭食,给我来一份。”
苏挽月觉得奇怪,她迅速走到他身前,探头问他说:“牟大哥!你怎么来啦?你是不是有任务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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