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还知道谁是你爹啊?你是我爹!”赵树根儿腾地一下站起,情绪激动,扯着大脖筋喊话。
赵大山赶紧四处瞅瞅。他现在虽然不是这条街上的名人,但最起码有小半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他的人名。
二十啷当岁了,还让他爹骂,怪丢磕碜的!
葛玉凤一看他儿子东瞅西瞅就是不敢挪步上前,也扯着大嗓门道:“傻瞅啥呢?你个不孝心的玩应儿,要冻死俺们啊!”
两口子在赵家屯时就合计好了,无论咋样,不能惯的孩子主腰子正、说走就走这个毛病!到了京都、一致对外、不给好脸!
赵大山眼神有点儿闪躲,心里七上八下,就怕到了近处,他爹直接上脚踢,他爹能干出来这事儿。
躲?我让你躲老子!赵树根儿强压下心头的火,但是当赵大山前脚开锁完打开屋门,后脚穿着黑条绒棉鞋的大脚,一脚给赵大山蹬进了屋。
“爹!你这是干啥?有话不能好好说啊?!娘你看我爹啊!”赵大山面红耳赤,有点儿压不住脾气,心里还莫名涌起一丝委屈。
如果那丝委屈细品品,就是身在异地他乡,见到了亲爹亲娘,有点儿想撒娇、有点儿不知所措,还有点儿真想家了的心酸。
咋不想爹娘呢?他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直忙的顾不上回去罢了!从前都是死攒钱不交家,现在恨不得兜里有多少给家寄多少!
所以此刻,赵大山非常期待他娘能有点儿良母气概,奈何啊,他娘葛玉凤是位标准的东北老太太,张嘴就能叽哩哇啦不重样的教育。
“我看啥我看!你个死孩崽子,你爹打死你都不多!”
葛玉凤把手里的花布兜往门口的桌子上一扔,两手忙活解开包在脑袋上的红条纹围巾,系的太紧,直接一使劲,扒拉到脖子上,伸出手指头就指着赵大山的鼻子开骂:
“你爹就是揍你的少!咋地?俺俩要是不来,你都不回去告诉一声是吧?你个野狼嚎,野京都来了,我看你是要上天,你咋不上天呢你?!”
葛玉凤接力骂儿子,赵树根儿已经一把扒拉开小炕上的炕桌,直接拖鞋上炕!
大雪地里头走了仨钟头,棉鞋都湿透了,两脚蹬、蹬掉了棉闷子,赵树根儿弯腰捡起一只,对着还和葛玉凤直脖犟嘴赵大山的后脑勺扔了过去。
棉鞋砸的赵大山立马回头:“爹,咱能有话好好说吗?你们大老远坐火车就是为揍我的啊?!”
“说!这店、”赵树根儿扬了扬下巴,气的直倒气:“你自个儿开的?还是真像信里说的?”
……
吱吱呜呜了半个小时,一脑门官司的赵大山,站在屋地中间汇报了个差不离儿。
赵树根儿抽着烟连声咳嗽了几声,声音沉了下来:“你是说你铁林叔现在有钱有本事了,给你张罗的?!”
村书记想的有点儿多了。发散式思维,赵树根儿认为是人老毕家在还他们家这些年的恩情。
要不平白无故的,人家凭啥这么信得着大山,天天的流水钱都让他儿子管着,人家出钱出力出房子,还给分一半儿?!上哪找这好事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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