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瑶兴冲冲地找来一本书，还真是古代汉语，她选了一篇认为最佶屈聱牙的文章《逍遥游》中的一段，先默默温习了一遍，才开始念道：
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返。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连叔曰：“其言谓何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连叔曰：“然，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犹时女也。之人也，之德也，将旁礴万物以为一，世蕲乎乱，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之人也，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热。是其尘垢囗糠，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以物为事！”
念完了，她自己都觉得拗口之极，连连摇头道：“还是换一篇吧，这简直是难为你了！你要是录音机也好，还能记住，但你是活人，不是录音机啊，哈哈！”
然后看看段天，“能记住几句？”
段天却在盯着她看，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这么盯着一看，饶是风风火火的晋瑶也有些不自在了，问道：“哎，你看什么呢？我又不是花儿。”
段天随口道：“比花儿还好看！”
但瞬即就后悔了，在没有商冰出现之前，这话不算过分；但现在心里已经装着一个宝贝了，怎么还和她开这种玩笑，忙稳重起来，问道：“晋总，我奇怪的是，你怎么会把这样的一本书带到办公室来，还能随时拿出来念上一段儿？”
晋瑶却跑到镜子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自己，又仔细地捋捋头发，回过头问道：“你说我真的好看吗？”
段天坐不住了。
太直接了吧？还有这么问的？一点儿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
“那个，晋总，你还是坐下吧，我们谈谈工作——”
“就是说，我一点儿都不好看呗？要不你也不能没反应啊？”晋瑶嘟着小嘴坐下了。
“不是，你的确很漂亮，要是打分的话，九十五分以上。”段天说了实话。
晋瑶立即笑逐颜开了：“那，在你心里，超过九十五分的多不多啊？”
“这个，不回答可以吧？这是个人隐私。”
“好，谈正事儿！你记住几句啊？”
“一句也没记住，我没用心记。但你要真的考验我记忆力的话，再念一遍，我仔细记一下。”
晋瑶用怀疑的目光看看段天：“你不会是浪费我的时间和唾沫吧？”
段天示意她念，自己则闭目静听。
“好，我就再念一遍，最后一遍！”
说完她用心念了起来。
燕语莺声，吐字如玉，晋瑶的声音格外好听，段天听着舒服极了，他也在用力地记。
念完了，晋瑶长出了一口气，问道：“这回不能说没用心记吧？”
段天眼睛没睁，开始背诵起来：“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返。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连叔曰：……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以物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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