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没有家人陪着你吧?”我不知深浅地问了一句。
“能怎么了,从这个妇产科的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女孩,能怎么啊?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出来啊?”姑娘虽然疼痛得脸上五官都错了位,可是言词中的犀利还是把我说得一时无语了。
是啊,从这个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年轻女孩,不都是为了杀死一个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出生的孩子吗?包括我自己今天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是我在心里的话没能说出口来。
“难道你不是为了解决掉你的‘麻烦’的?”小姑娘一手捂着肚子,一边把自己的头发顺了顺。转过头来问我。看看,自己心里的话不是被这个姑娘说出来了吗?
“我?啊!.......我,噢!不,我是来找人的,找我大姐的。”我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灵机一动说了个小谎。
可是,我不明白:“你是不是很疼?难道不是无痛人流?”
“屁!”姑娘听到我的问话,一边擦了一把满脸的泪和冷汗,一边狠狠地说:“都是骗子,还说是无痛人流呢,多花了那么多钱,还是这么痛!我差点就要昏迷过去了。”
看着姑娘痛苦的样子,一种恐惧在心底升起来:“不是全麻吗?”
“什么全麻啊,只是在你的子宫上扎一针止痛针,根本不管用,那铁钳子,铁勾子在你肚子里唭嚓咔嚓的碰出响声,生往下薅……”小姑娘一口纯正的大连口音,说得脆生生的。她的声音挺大,把旁边的两个少妇吓得脸都白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国内的人流手术就是一个门诊的小手术,根本不住院,也不全身麻醉。就是生生把一个附在你身上的一块肉摘下去。我浑身不由颤抖一下,起身就往外走去,
想要快点逃离这里。回头看一下医生诊室里的人还没出来,我站了起来,对着那个姑娘:
“你坐着啊,我要去那边看看。”我用手指着走廊外面的方向,疾步走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的姑娘看都没看我的背影,继续着她的疼痛,边嘟嚷着骂着某人,边抺去了眼角里渗出来的泪水。
“云梦雅,云梦雅,谁是云梦雅,轮到你了。”护士拿着等候的名单出来喊着我的名字了。
走廊里等候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说:“没有,没有这个名字,要不就叫下一个吧。”